一个揖,径直而出。董卓因新到洛阳,见袁绍是累代高官的大家,所以没敢害他。袁绍把司隶校尉的符节悬挂在上东门,离开洛阳逃奔汝南老家避难。
接着,为了进一步独揽中央政权,董卓决定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废除少帝,另立新皇帝。董卓一开始还忌惮洛阳内的名儒豪门,现在袁绍为保命逃离洛阳,董卓眼中就更没有什么阻碍了,于是董卓召集文武百官,蛮横地说:“皇帝没有能力,不可以奉承宗庙,做统治天下的君主。如今,我想依照伊尹、霍光的前例,改立陈留王为皇帝,你们觉得怎样?”公卿及以下官员都十分惶恐,没有人敢回答。董卓又高声说:“从前霍光定下废立的大计后,田延年手握剑柄,准备诛杀反对的人。现在有谁胆敢反对这项计划,都以军法从事!”在座的人无不震骇。只有尚书卢植说:“从前太甲继位后昏庸不明,昌邑王有千余条罪状,所以有废立之事发生。现在的皇帝年龄尚幼,行为没有过失,不能与前例相比。”董卓大怒,离座而去。他准备杀卢植,蔡邕为卢植求情,议郎彭伯也劝阻董卓,说:“卢尚书是全国有名的大儒,受人尊敬。现在先杀了他,将使全国都陷入恐怖之中。”董卓这才停止动手,只是免去卢植的官职。于是,卢植逃到上谷郡隐居起来。
太傅袁隗早知道这次晨会没什么好事,是故早称病不朝,董卓便派人把废立皇帝的计划送给袁隗看。袁隗不敢违拗,只好回报同意。从此,朝堂之上再无反对董卓的声音。董卓又在崇德前殿召集百官,威胁何太后下诏废黜少帝刘辩,诏书说:“皇帝为先帝守丧期间,没有尽到作儿子的孝心,而且仪表缺乏君王应有的威严。如今,废他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皇帝。”袁隗把少帝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陈留王刘协。然后扶弘农王刘辩下殿,向坐在北面的刘协称臣。何太后哽咽流涕,群臣都心中悲伤,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废立皇帝之后,董卓又对何太后看不顺眼,认为她有碍自己在朝廷上下自由行动和树立威信。于是,董卓又大会群臣,向大臣们数落太后所谓的罪行,说她如何如何逼迫婆母永乐皇太后(灵帝刘宏的母亲),以致皇太后忧虑而死。这种违背婆媳常理、不讲孝顺礼节的教法,应当受到严厉惩处。之后,董卓便责令何太后迁居永安宫。不久,董卓又派郎中令李儒进献毒酒给弘农王,弘农王被毒死后,何太后也被毒死。
通过对中央政权最高阶层人员的更换和处理,整个东汉政府几乎完全受制于董卓:皇帝的废立、朝臣的任免、重大政策的制定,都由董卓说了算。此时,野心极度膨胀的董卓,已经目空一切。
改立献帝之后,董卓将自己升迁为太尉,成为三公之一,掌管全国军事和前将军事务,后又自封郡侯,拜国相,跃居三公之首,掌宰相权。董卓虽然名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但实际上却远远超越皇帝,享有“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等特权。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加官进爵后,董卓恨不得把家里养的狗都弄个官当当。他利用自己手中的特权,大肆加封董氏家族成员。他首先封自己的母亲为池阳君,越礼配备家令和家臣,地位与皇家公主相当。同时,董卓又拜弟弟董旻为左将军,封雩侯,另外还封自己年幼的孙女为谓阳君。更有甚者,“卓侍妾怀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
为了更有效地控制皇帝,董卓不顾朝臣反对,胁迫献帝将都城从洛阳西迁至长安。董卓还无视礼制和皇威,在自己的封地修筑了与长安城墙规模相当的坞堡,高厚达七丈,明目张胆地用“万岁坞”来命名,并规定,任何官员经过他的封地时,都必须下马,恭恭敬敬地对他行大礼。
初到洛阳时,董卓手下虽然也集结了一批心腹亲信,但是,要在庞大的中央官僚体系中纵横捭阖,单靠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的。况且当时朝中许多有一定势力和影响的官僚,根本就不服董卓。
对此,李儒建议董卓用拉拢、诱惑、排挤等手段打击一切于己不利的势力和集团。于是董卓任命朝中公卿及以下官员的子弟为郎官,以填补原来由宦官担任的职务,在宫殿侍侯皇帝。董卓极力拉拢司徒黄琬,司空杨彪,又率领三公等大臣上书,请求重新审理陈蕃、窦武以及党人的案件,一律恢复爵位,派使者去祭悼他们的坟墓,并擢用他们的子孙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