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浓,留在树林里的一百徐州兵升起篝火,打些野味充饥,他们都饿一天了。待肉烤好,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啃食起来。
颜良背靠大树闭目养神,鼻子不时抽动几下,催人涎下的肉香正在折磨他的尊严,是否应该开口要些吃的呢?
“真好吃,很久都没有吃到这么香的烤肉了”。
“是呀,如果有酒就更好了”。
“哈哈哈,你少做梦了”。
......士兵们几口肉下肚,你一言我一语说起闲话,完全没有因为战友的惨死而失去食欲。这样的一个时代,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他们这些当兵的,见惯了生死,自然没有细腻的心思去思考死掉战友的悲痛,活着才是一切。
怎么活?吃饭,睡觉,打屁。
再说了,抓住颜良就等于为死去兄弟们雪耻,他们自然吃的十分开心。
“你们说要不要给他些吃的?”一个士兵嚼着满口的肉,瞟一眼颜良问道。
颜良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仔细聆听,闭着的眼皮不停波动,他激动了,真想抱着此人亲两口。
“管他作甚,饿死最好。”一个粗声音高声道。
颜良的眼皮停止了波动,眉心却拧在一起,他现在恨不得将这个“粗声音”碎尸万段,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声音。
“哒哒哒...”。
马蹄声奔来,徐州兵立刻扑灭篝火,抓起烤肉狠狠的咬几大口,然后塞入怀中,拿着武器严阵以待,口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树林外面。
颜良也睁开眼睛看向大道上,‘自己人’,他心中一动,眼中乍现光亮。
来的正是从东安县跑回来的那队骑兵,他们只剩下六十多人,十分狼狈。
因为有黄巾贼在背后追赶,所以他们绕了一大圈,甩开黄巾贼才来到这里寻找颜良。
这队骑兵行至徐州兵近前,勒马驻足,徘徊片刻突然继续往南行去。
“吓死我了”,一个徐州兵见人远去,拍着胸脯低语道。
其他士兵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不想再打了,能避免一场拼杀最好不好。
颜良像刚才一样继续闭目养神,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头更低了,似乎即将入睡,很快呼噜声渐起。
“真是头猪,这么快就睡着了”。
呼噜声听得众士兵一愣,其中一人鄙夷道。其他人都是大笑起来。
“留两个人看着他,其他人睡觉吧!累死了”。
树林中呼噜声此起彼伏时,一行六十多个黑影从不远处的树林摸了过来,他们轻手轻脚的靠近着,忽然听到呼噜声,便循着声音找来。
颜良身边守着两个徐州兵,头不住往下低,眼皮也不由自主的闭上,下巴刚一碰到胸口,便马上抬起来,却又低下了。
他们挣扎着不被黑暗吞噬掉意识,却被死神收走了意识。
两个黑影不知何时摸到这两人身后,一抹寒光闪过,地上多了两具尸体。
颜良的呼噜声突然停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前的尸体似乎一点儿也不惊奇,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嘴角显出一丝嘲讽。
待他握住大刀起身时,才低语道:“做得好,动手吧!”。
“诺”。
这六十多个黑影正是南下的那些骑兵,他们发现地面上有很多杂乱的脚印,显然不是自己人的,于是没有打草惊蛇,先走开再趁着夜色摸回来一探究竟。
而颜良对自己的士兵都很了解,见他们徘徊了一下又走开,知道肯定是起了疑心,所以他就假装睡觉配合他们行动,既降低了徐州兵的戒心,又可以用声音指明具体位置。
这是一次将领与士兵默契合作的胜利。
“什么人?敌袭...厄”。
徐州士兵都醒了过来,左右一看自己人没剩几个了,不再抵抗,跪地求饶。
颜良听到求饶声,眉头突然挑起,伸手指着一个声音很粗的士兵道:“将此人吊到树上去”。
无论“粗声音”如何求饶都没有用,他被脚上头下吊在树上,垂下手臂距离地面还有一尺高。
颜良挂着笑容走到他身边,将一大块烤肉扔地上,“其他人全杀了,这个人就任他自生自灭吧!”。
‘这厮到底是哪里惹到将军了,真倒霉’。颜良的士兵都心有不忍的看了一眼挂在树上的“粗声音”,毫不留情的将其他徐州兵全部斩杀。
未来的一天里,这个“粗声音”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