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兵那里问清97高地的情况后，马上用报话机与王国庆取得联系。

“王连长，97高地的敌人早已做好一切准备，等着咱们去打呢。他们的兵力有一个加强连。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居高临下，又藏在阵地里，有地利的优势。”萨狄商量道，“我们请炮兵帮个忙，再打他们十分钟，你认为怎样？”

王国庆与卫忠国商量片刻后，回答道：“您可以请炮兵先做好准备，等我们展开进攻队形再叫他们开炮，我们紧追着硝烟冲上去。”

“这样做有些冒险，稍有误差炮弹就炸到自己人了。”萨狄觉得此事有一定的风险，犹豫着说，“虽然你的方案执行起来会有不小的困难，危险性极高，但是也有险中求胜的奇效。我有点举棋不定。”

“不用考虑了，我们连刚才打77高地的时候也是非常接近弹着点的。最前面的一个士兵离弹着点才七十米的距离。敌人还在防炮洞里蹲着，我们就已经冲进了阵地。”王国庆劝道，“下定决心吧，打一次速战速决的战斗。”

“好！按你说的办。我现在就请炮兵做好准备。”萨狄同意了。

队伍继续往前推进，路上又干掉了几个打冷枪的越军，再也没有遇到像样一点的抵抗了。收拾完这些散兵游勇，又经过一座小山头，公路忽然变得宽阔了许多，路旁有越南人新建的村庄和耕地。村庄的房子排列得很整齐，构造也全部一样，显然是越南政府统一将老百姓移民到此定居，企图霸占这块属于我们的土地。现在，村庄已是人去房空，田里种的粮食大部分都烧成了灰。

“停止前进！97高地到了，做好警戒工作。”王国庆叫部队停下，自己开始观察情况。

卫忠国也用望远镜看了半天，没发现任何动静，于是疑惑地说：“奇怪呀。敌人把村庄建在这里，就是为了在97高地前设一条防线，将唯一的一条能让坦克进攻97高地的道路截断。如果没有步兵配合，坦克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而高地上的敌人完全可以用炮火攻击任何一个在公路上经过的目标，与村庄互相支援。可是现在的村庄一片寂静，丝毫都看不出有军队布防的迹象。难道他们主动撤退了？”

王国庆肯定地说：“没有这么简单，其中必定有诈。”

萨狄的指挥坦克这时从后面开了过来，他也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几次，同样是连一个影子都没看到。“让我的坦克炮‘叫’他们出来。”他决定进行火力侦察。在他的指挥下，全连的坦克炮把村庄反复地炸了三次，依然没有一个越南人出来反击。

“这些缩头乌龟！都死到哪儿去了？”

“村子里情况不明，最好还是谨慎些。”

“越南人也喜欢打游击，会不会是撤走了？”

“现在下结论还不是时候。”

王国庆和排长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开了。

“这一招不起作用，先派一个班进村里摸一摸敌人的底细再作打算吧。”卫忠国提议道。

娃娃脸正蹲在一棵离他们不远的树下喂黑背喝水，听到他们说要派人进村里侦察，主动过来请战：“连长，指导员，让我去吧。我要为李排长和许副连长报仇！”

“你太年轻了，等打完仗以后，我还要把你送去读大学呢。”卫忠国像爱护自己的亲弟弟似的说，“你还是留在后面，跟在我的身边比较好。”

娃娃脸坚持道：“你们就批准我去吧。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宝贵和平等的，大家都应该好好地活着，但是不能为了个别人的原因打开方便之门。我不需要特殊的照顾。”

听了娃娃脸的话，卫忠国想起了自己和白歌一起走后门，想调回后方机关逃避战争的事情，顿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他在心里想：难道我连一个孩子都不如？真是对不起祖宗和子孙后代啊！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好意思地把脸转向别的地方。

王国庆正好也想把娃娃脸留下，他装作有点不愉快的样子，把脸往下一沉，命令道：“这件事按指导员的意思办，他的话有道理。你立即去通知一排一班到村庄里侦察，然后回来说明情况。”

娃娃脸喊了一声：“是！”极不情愿地跑开了。虽然他的嘴巴不再说话，一个计划却在心中盘算好了：等一班出发后，我就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谁也别想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