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那两个被缠住的越军老兵看见有人来帮忙，打着手势暗示他快点射击。只要把娃娃脸打死，其他中国人就会追着他们报仇，直到被引入雷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越军的一举一动又被后面的几个中国兵发现了，他们急得拼命地大声喊：“小心左边，快闪开！”

娃娃脸本来以为自己赢定了，对危险的发生还一无所知。幸运的是，他听见了同伴的呼叫，回头看了看。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几发子弹飞来，打在他的头刚才靠过的墙上，并且在他的脸上留下一条带血的伤痕。

“别喊了，快开枪呀！”邓昌盛一边喊着，一边和战士们一起开火，用密集的弹雨消灭了三个差点就偷袭成功的越军。

解决了这场打得并不漂亮的战斗后，邓昌盛不敢耽误一点时间，立刻派几个战士引爆地雷，还亲自毁掉一些陷阱。

地雷的爆炸既使村外的王国庆等人提高了警惕，也使97高地上面的越军以为中国军队中了他们的圈套。正当一排一班的战士们确认已完成任务，想松一口气时，这些越军把早已准备好的大口径迫击炮从坑道和山洞中搬了出来，向村庄里打来二十多发炮弹。一个战士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牺牲了。

突然出现的迫击炮把小小的村庄炸得面目全非，爆炸掀起的烟尘让一班的战士们呼吸困难，灰头土脸，就像刚出土的兵马俑。

“跟着我跑！”邓昌盛揪住娃娃脸的衣服，领着众人，抬起阵亡的战士，一阵风似的撤离了村庄，朝公路那边跑去。

在公路等待的战友们早就急得团团转了，先是听到村子里响起激烈交火的枪声，现在又看见越军发疯似的打炮，人人都为一班的安全捏了一把汗。

“坏了，坏了，一班的弟兄们恐怕跑不出来了。”戚平倭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连手中的香烟烧到手指都感觉不到。

萨狄一听戚平倭的话，就火冒三丈地说：“老戚，闭上你的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卫忠国说：“干脆叫炮兵开火，把敌人的火力压下去。咱们现在就往上冲，顺便救出一班，减少他们的伤亡。”

王国庆却显得较为镇定，他目不转睛地盯着97高地，说：“再等一等，敌人可能是以为我们被引诱进了村庄，才这样疯狂地炮击，就让他们把弹药都消耗光。”

卫忠国有些沉不住气了，挥动拳头打得身旁的一棵树“咚”的一声响。他看着浓烟滚滚的村庄说：“可是不能白白的丢掉一个班呀！如果邓班长他们出不来了，咱们怎么向这些战士的父母交代啊！”

“放心吧，就这么一点炮弹拦不住邓昌盛这小子，否则我也不会让他带全连战斗力最强的班。”王国庆讲这句话时很有把握，就像是在给大伙儿吃定心丸。

正好在此时，一班从炮火中冲了出来，许多人看见他们都拍手欢呼。

邓昌盛紧紧地拉着娃娃脸，穿过人群，一直快跑到王国庆面前才停下，大口地吸着粗气，说：“报告！村子里只有三个敌人，已经被打死了，我方阵亡一人，轻伤一人。”

王国庆急切地问：“阵亡的人是谁？轻伤的又是谁？”

邓昌盛难过地指了指身后，说：“阵亡的人是战士程功。”

“我还有三十元钱没来得及还给他呢。”王国庆流出了眼泪，伤心欲绝地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了他的债，没想到现在又害他失去生命。如果能提早知道今天的结果，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批准他调入一班。”

“连长，别责备自己了，都是山上那些混账东西害的。”邓昌盛安慰道，“您家里有困难，小程不会怪您的。等以后打完仗了，咱们还活着的人一起为牺牲的战友捐钱养家。”

为了不让伤心的情绪影响到王国庆对战斗的正确指挥，以及部队的士气，卫忠国赶紧转移话题道：“到底是谁受伤了？”一听这话，邓昌盛气呼呼地把躲在自己后面的娃娃脸往前一推，说：“还能有谁？就是这个不听指挥的冒失鬼。军帽被打掉了，差一点就丢了性命。还好，他的运气不错，只是破了一点点皮，带着一张大花脸回来。”

大家这时才注意到，娃娃脸虽然只檫破了一点皮，但是搞得满脸的鲜血和灰土，确实变得与唱戏的大花脸差不多了。由于他害怕王国庆的责骂，不断地把目光转向其他方向，企图寻找“援兵”，那种狼狈的样子逗得大家哭笑不得。最后，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心肠比较软的卫忠国。可是，卫忠国这次也没伸出援手，故意装出没看见的表情。

“我的命令可没有让你带着他一起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