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密集的弹雨。
双方都是有备而战,因此首次发射的弹药的命中率很高。战场上的死人就像被收割的稻草一样,一片又一片地倒下。有的人连吭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卫忠国两次捡起被越军扔到他身旁的手榴弹,迅速地投了回去,炸得越军东倒西歪地躺下一大群。
一个冒着烟的手榴弹突然落在了卫忠国和常成之间的位置,把它捡起来,再扔出战壕未必来得及。常成毫不迟疑地一跃而起,把卫忠国扑倒在地。沉闷的爆炸声像击碎天空的雷声似的响起。卫忠国看到一些小火球从爆炸的火焰中飞散出来,然后就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到卫忠国重新有了意识,时间已过去了十几分钟。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很重的东西压得很难呼吸,而且身上的衣服被温暖的液体弄得粘糊糊的。他抬手推了一下,发现是一个流了很多血的人压在他身上。很明显,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生命。
突然,一个不知从哪个地方混进一排阵地的越军士兵出现在卫忠国面前。这个家伙用刺刀顶住卫忠国的咽喉,用越语命令他投降。卫忠国没料到自己的防线会有敌人渗透进来。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心想:难道李援朝的悲剧会在我的身上重演?想到这里,他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枪,可是越军士兵一脚就踩住了他的手。
在这紧要关头,黄海忽然出现在附近。他轻手轻脚地慢慢移动,直到自己的枪口近得几乎要碰到越军士兵的后脑勺了,才扣动扳机。
只听越军士兵“哇”地一声惨叫,身体向前扑倒。他手中的枪随着人体的倒下,一起向前刺去,寒光闪闪的刺刀差一点就挨到卫忠国的皮肤了。
由于卫忠国提前看见了黄海,有了准备,在枪响的时候把头转向一边,躲过了锋利的刺刀。
黄海把卫忠国从地上拉起来。他们俩此时才看清楚,压在卫忠国身上的人是常成。
“他是为了我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手榴弹的弹片。”卫忠国哭得泪如泉涌。他抱起常成的遗体,悲痛欲绝地哭喊着:“是我害了你呀!赶紧起来!”
一排的阵地上这时已能听到许多越军的叫喊声,三个火力点相继被越军用TNT炸药炸毁。黄海抬头一看,发现战友们正在利用战壕作为第二条防线,继续坚持战斗。现在能够支撑一排阵地的火力点,只剩下一个指挥所了。
眼看着战友们越打越少,黄海推开常成的遗体,捡起一支枪放在卫忠国手上,说:“指导员,现在的战况对我们不利。十五个军校生已经全部拼光了,一排原来的战友也所剩无几,不能让他们白死啊!这里的战斗还要你来指挥。”
被黄海一喊,卫忠国立刻清醒了。他观察了一下整个97高地,迅速判断出双方所处的位置。他一咬牙,坚决地命令道:“黄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马上去通知连长,告诉他越军主力正集中攻击一排的阵地。防线已被他们突破。我们剩下的人誓与阵地共存亡!将在排指挥所继续战斗。请他集中二排和三排的迫击炮,对一排指挥所以外的其余阵地射击。同时要请求炮兵支援。告诉他们,以我们指挥所为中心,十五米以外的目标,转着圈轮流打。”
“指导员,您一个人呆在这里不安全。咱们一起走吧!”黄海拉着卫忠国的袖子不愿离去,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情让他激动和悲伤。
卫忠国推开黄海,说:“我在战壕里再找一找,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活着的兄弟,把大家带到指挥所去。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我绝不放弃他们。”
“我跟你交换。找人的任务交给我。”
“这是命令!马上给我滚!”
“我不滚!”
“你自己刚才还说这里的战斗需要我来指挥。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是!我马上去找连长。”黄海大声地吼完,转身跑向连部。
卫忠国弯下腰,把常成和越军士兵尸体上的手榴弹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准备一旦被俘,就引爆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在找了两条战壕后,卫忠国发觉自己被两股越军夹在中间,截断了后路,无法回指挥所了。他干脆蹲下来,背靠一个防炮洞,与越军展开枪战。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吸引了很多越军往这边靠拢,有效地减轻了指挥所那边的压力;二是拖延时间,为炮兵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和机会,给他们大量歼灭越军的有生力量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虽然越军是从两边同时夹击卫忠国,但是他们面对在夜里射击也能做到每发必中的神枪手,一时也无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