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关回到大城市，白歌既要扶着丈夫下车，又要提两个人的行李，另外再加上战友们送的各种土特产，她真的无法应付了。

幸亏王国庆租的车一直送他们到住宅区的大门外，还有热心的娃娃脸、宋军和洪向前三个人一路上的“严密保护”，总算是顺利地回到家了。

这时候，妈妈正好带着两个小孙子从电影院回来。一进门，两个孩子就向卫忠国跑去，差点让堆了一屋子的土特产绊倒。妈妈一边拉住宝贝孙子，一边奇怪地问：“这又是谁来走后门了？把咱们家当仓库用了。”

白歌抱起儿子，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说：“这些都是三连的战友们从各自的老家带来的土特产。没人走后门。”

“妈妈，咱们家只有前门呀。为什么你们说的那些大人一定要走后门呢？”两个孩子都很不明白大人们的话，天真地说，“是不是从后门走进来，要比前门更方便？”

“本来大家都应该走前门的，可是有一些人为了自己一个人的方便，就不按规矩办事，这是对别人的不公平。”白歌本来想跟儿子讲得再详细一些，可是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走后门，想把卫忠国从前线调回后方的事情，脸上又红又热，很难为情地闭上了嘴。

娃娃脸赶快把孩子接过来，转移话题道：“妈妈身子弱，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已经很累了。你们都过来，让我好好地抱一抱你们。”

“你不觉得累吗？”孩子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我练习过武术，又打过仗，怎么会累呢？”娃娃脸摸出几个步枪弹壳，放在嘴边吹了几下，准备带着孩子到外面的花园里玩。

刚好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响了门。娃娃脸顺手把门拉开，发现是一位陌生的妇女，背着一个女孩子，站在门外。他被炸得变形的脸让这个妇女吓得叫出声来，背后的女孩子也惊恐地哭了。

“对不起。我忘记了自己的脸很难看，把您吓坏了。”娃娃脸立刻转身，背对着门外的妇女。

妇女也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是我太胆小了，不能怪你。”

“怎么回事？”白歌听到有孩子在哭泣，就走了过来。屋里的几个人也跟着聚集到门边。

娃娃脸站到门后面，说：“师娘，有个不认识的人来敲门，也许是问路的。”

白歌为女孩子温柔地檫掉眼泪，对着妇女微笑着问：“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妇女也礼貌地露出迷人的微笑说：“真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找一位残疾军人，他叫卫忠国。”

“您找对地方了。我是他的妻子白歌。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您是谁。”白歌的眼神里堆满了问号。

屋里的卫忠国听见有人找自己，马上站起来说：“先请人家进来坐下，再慢慢地说吧。”在说话的同时，他也不停地在大脑里寻找着关于这个声音的记忆，可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白歌把那个妇女请进屋里坐下，又微笑着打开饼干盒，放在女孩子的面前。可是这个女孩子只用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嘴唇，没有立刻动手拿饼干吃，而是用一种充满渴望的目光看着母亲。在见到母亲点了头，表示可以吃饼干后，她才用两根细细的手指，胆怯地夹起一块饼干说：“谢谢阿姨。”

“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瘦呀？”白歌看着又瘦又内向的孩子，心中有些同情这对母女了。

妇女把孩子轻轻地搂在怀里，说：“孩子的爸爸死得早，留下我们母女二人无依无靠。幸亏有卫指导员每个月给我们寄钱，才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今天，我们母女是来还债的。”

“我明白了！”卫忠国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向前跨了一步道，“您就是萨连长的爱人！”

白歌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你每个月叫我寄钱帮助牺牲的战友，原来就是为了帮助他。”

萨狄的妻子从自己的行李袋中拿出一个装满了钱的信封，说：“对不起。这几年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个信封里面装的是你们寄给我的钱。我一直都没舍得用，现在都带回来了。虽然丈夫没了，但是市政府为我安排了有稳定收入的工作，养活孩子没问题。可是卫指导员您自己也双目失明了，还要养活两个孩子，以后少不了要用钱的时候。我绝不能连累了您。”

“嫂子！”卫忠国哽咽着说，“萨连长已经不在了，您就让我们为战友的孩子尽一份力吧！”

“其实我们寄的钱也不算多，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罢了。”白歌非要把钱放回到行李袋里去。

宋军和洪向前听懂了他们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