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他的弟弟妹妹都在我的酒店上班。你可别吓唬我。”王国庆拿电话的手一下子就僵硬了。

“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吓过人？这是雷营长亲眼所见的。是党恩有一个弟弟想当兵，就当了工兵。昨天刚在边境牺牲。我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由你去告诉他的家人。”卫建国说完，轻轻地放下电话。他的心里此时就像翻江倒海一样难过。

这天夜里，王国庆在酒店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把是党恩的家人请到最大的包间一起吃饭，另外还叫了庄伟业和娃娃脸来帮忙。他准备正式的告诉他们是报国牺牲的消息。

是家的老父亲是念祖以为只是王国庆客气，对他们好，非常过意不去地说：“王连长，我们自从打完仗到现在，一直都有你照顾，给你和你的家庭带来了太多的麻烦。这顿饭应该是我们请你才对呀。”

“不要这么说。你们家是代代出忠良，令人敬佩。换了谁当这个连长，都会像我一样的。”王国庆脸上保持着笑容，心里却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把真像讲出来。

没想到，是家的人个个都是好酒量，喝了半箱烈酒，还是面不改色；反而是王国庆自己有点顶不住了。他在心里想：没有什么合不合适了，迟早都要说，就在今天说了吧！

“是大叔，对不起了。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您。”王国庆犹豫再三，终于说，“您的儿子牺牲了。我很佩服他。”

是念祖没听明白，奇怪地说：“这个我知道。和你一起打仗的时候死的。我很清楚。”

王国庆直接讲了：“我说的不是大儿子是党恩，而是另外一个叫是报国的。部队的老领导叫我转告您，是报国在一次任务中以身殉国了。他们会尽快派车接您过去。您千万不要太难过，要保重身体啊！”

“没事，我扛得住。”是念祖扶着王国庆的肩膀站起来，向外面走去。在他的身后，几个儿女哭成了一堆泪人。突然，老人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这一夜，所有人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是念祖毕竟年纪大了，经过这样的打击，从此就得了不治之症。直到两个月后，医生才勉强同意他出院。然而，他一出院，马上又做了一个让大家都想不到的决定。老人家把剩下的儿女们叫到床前，说：“你们都知道了两个哥哥是怎么牺牲的，有没有害怕？”几个儿女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怕。

是念祖挣扎着坐起来，一个一个地摸着他们的头，说：“好！都是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好儿女。现在有没有哪个愿意去部队，继续保卫国家？”

儿女们纷纷表示愿意去当兵。

不久之后的一天清晨，在卫建国亲自安排下，部队派出的一辆汽车停在了庆业酒店的员工宿舍门外，把是家的人全都接到烈士陵园，看一看是报国的烈士墓。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少了一个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没回来？”王国庆以为出事了。

是念祖平淡地说：“没事。大家都很好。我只是把小女儿交给了卫司令员，让她去部队当几年兵。没有提前跟你辞职打招呼，对不起啦。”

“这怎么行！您的年纪这么大了，必须把她留在身边。”

“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我又不是病得动不了。没有国就没有家。先把国家的边疆保卫好，才是正经事。”

王国庆是从心里佩服这一家人，为此激动了几个夜晚都没睡好觉。考虑了一段时间，他有了一个新的打算。天一亮，他就拨通了卫忠国的电话。

“指导员，没打扰你睡觉吧？”

“废话！有什么好事关照，赶快讲。”

“是党恩的弟弟最近在边境地区排雷的时候牺牲了。让我最担心，也是最佩服的是，他父亲又把小女儿送进了部队。”

“这件事我已经在收音机里听到了。你这是在放马后炮啊。”

“我是在想，你有一肚子的墨水，干嘛不倒出来给大家见识一下呢？反正呆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可做，就拿起笔杆子，把这件事写成小说发表。你看如何？”

“笑话！我一个瞎子，怎么写？”

“你想好了，口述给别人听。这样就可以叫别人帮你写了。”

“嗯。有点意思。就照你说的办。”

通话结束后，卫忠国马上就在大脑中开始计划自己的第一部小说了。他又找到了一件盲人也可以做的事情，脸上有了越来越多的笑容。他的笑声把还没起床的白歌也吵醒了。

“你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呀！”白歌埋怨道。

卫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