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们的两个孩子闯了进来,吵着要妈妈教功课。夫妻两吓得赶快分开,结束了他们的小打小闹。白歌被孩子们拉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卫忠国一个人。
卫忠国开始了正式的写作。他要把自己想说的话和在战争中的所见所闻全部记录下来,让白歌替他写进小说中。他好像又见到了一个个战友牺牲时的样子,耳边仿佛再次响起了炮弹的爆炸声。那些令人恶心的火药味、腐肉味,让他难受得窒息。战友们视死如归的呐喊,和侵略者的鬼哭狼嚎,全部都像时空穿越似的,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如果眼睛没有炸瞎该有多好,这部小说可以自己亲自写了。”卫忠国太羡慕那些身体健康的人了。
如果是不存在的。对卫忠国来说,这是一个永远也不能实现的愿望。这一夜,他又失眠了。失眠确实不好受,他索性在床边坐了一晚上,在大脑中安排着故事的情节。直到天亮,白歌要求他立即躺下,故事的主体设计好了。
“咱们现在就开始写作吧。你说好吗?”卫忠国用商量的语气说。
白歌把丈夫摁在床上,说:“现在我命令你安静地睡一觉。睡不好就别跟我提什么写作。没得商量!”
卫忠国知道白歌是为了自己好,像非常听话的孩子似的,安安静静地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午饭时间,卫忠国很清楚地听到从房间外面传进来一家人说话和摆放碗筷的声音。他清楚地听到了卫建国的讲话声。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高兴起来:“大哥!是你回家了吗?”
“是我回来了。本来想让你再多睡一会,没想到还是把你给吵醒了。”卫建国一边讲话,一边进来,帮助弟弟穿好衣服。
卫忠国问:“怎么会有时间回家的?”
“我要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路过家门口,就进来吃顿饭再走。”卫建国把弟弟扶到餐桌边坐下,蛮有兴趣地说:“刚才听白歌讲,你想把战友们都写进小说,让大家都知道前线的将士们是如何为国捐躯的。这个想法太好了,我是一百个赞成。没有前线的将士们英勇杀敌,哪里会有后方的和平生活。”
“我做这个决定也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想法。”
“有没有考虑把是党恩和是报国两兄弟的英雄事迹一起写进小说里面?”
“当然有。不但要写他们,还要把救您的洪红也写进去。她是女兵的骄傲。”
“真是太好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外面的天空忽然电闪雷鸣,大雨转眼之间便刷刷的下了起来。今年的雨季开始了。
卫建国本想等雨停了再走,可是吃完了饭,这雨不但没小,反而越下越大。没办法,他只好带着司机和秘书,冒着大雨开车赶路了。此时,车轮溅起的水花已经有一人多高。
一路上,卫建国都在担心地望着车外的雨水。心想:这样大的雨,搞不好又会出现洪灾了。
果然,今年的雨季特别长,雨水连续数周都不见减弱,全国各地的大江大河的水位不断的往上涨。抗洪抢险迫在眉睫。政府、军队、新闻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水上。这次全国性的洪灾来势凶猛,持续的时间也长,完全是史无前例的。就连外国的媒体,也开始关注了。有的外国电视记者甚至提出怀疑,在如此大的洪水面前,或许不会有抵抗的机会。他低估了这个文明古国的力量了。在五千年前,已经有了抗洪抢险的经历,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就是由此而生。人们把这种精神代代相传,延续至今。这是一个永不言败的民族。
一道道命令由中央一直传达到了每个参与抗洪抢险的部队。从将军到士兵,只要是接到抗洪的军令,无一例外,全部放弃休假,进入到战备状态。这是一次特殊的军事调动,是战争结束之后,最大的一次涉及全军的调动。
天空中,空军的运输机和直升机往来穿梭,加班加点的运送着各种物资;铁路上,一列又一列载着士兵的军列飞驰而过;全国各地的公路,只要是通往河堤方向,一定可以见到军用的卡车、油罐车、救护车、炊事车,正在开往抗洪第一线。
作为一位将军,卫建国这次也没有闲着。他身穿迷彩服,手握望远镜,登上一架直升机,飞到了一条绵延十多公里的河堤上空观察险情。
飞机的下方,夹杂着泥土、树枝和动物尸体的黄色洪水滚滚而来。堤坝表面布满了一片片绿色和白色,那是一个炮兵师的官兵正在背运砂袋,加固堤坝。绿色是他们的衣服,白色就是砂袋。战士们不论是否穿着雨衣,全部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外面的是雨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