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陈欣然送回家之后,何月华打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虽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但是何月华没有丝毫的睡意,反而仔细回忆着今天晚上的事情。
(她之所以想要特意找我出来吃饭,是因为老爸曾经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了恶作剧脱光了衣服……应该是这么回事吧。)何月华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然而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无法释怀。
(我也已经替老爸道了歉,应该一切都解决了才对……但是为什么她会露出那种表情?)只要闭上眼,陈欣然那个时候的表情就立刻浮现到何月华的脑海中:那是充满了无能为力的失落感以及歉意的表情。
(而且在和她交谈的时候,好像总有其它的声音在跟自己说话,但是却怎么也听不清……那应该只是幻觉而已吧,也许是我太累了。)“呼……”
何月华努力思考却仍旧理不出什么头绪,于是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事情,准备睡觉。他推开卧室的门,换上睡衣准备上床的时候,眼角里却瞥见书桌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嗯?”
何月华一步一步地走到书桌前,仔细地朝上面看过去。
书桌上放着一封信以及……一节苍白的小拇指。
“……!!”
何月华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喊出声音来。
(人的手、手指?!这到底是谁干的?!)何月华的呼吸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变得急促起来,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视线从手指上移开,放在了边上的那封信上。
(这封信……难道说是犯人留下的?)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信拿了起来。
“……嗯?”
就在他即将看清楚信里内容的时候,却突如其来地从脑海的最深处传来一阵剧痛。
“脑袋……怎么……”
何月华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倒在地上,然而头痛却并没有因此而减轻,反而越来越强烈,将他的理智一点点地撕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任凭何月华如何吼叫,撕扯自己的头发,甚至用头全力撞击地板,那疼痛却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
——“你为什么和那个女人长得那么像?”
——“喂,你以后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能把脸遮住吗?不然我会忍不住宰了你的。”
——“嗯?!哈哈……哈哈哈,你这女人居然还在出现在我面前……我打死你,打死你!什么?你不是那个女人,是我的儿子?哈哈……你以为我喝醉到连这张女人的脸都不记得了吗?!”
——“怎么,很疼吗?疼的话就给我叫的大声一点!不然就太没趣了……”
——“嗯?今天不管怎么打你都不发出声音了呢……呵呵,原来是脑袋坏掉了吗?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
………………………………
“啊!!”
何月华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月华?”
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何浩光急匆匆的走进来:“刚才我听到你大叫了一声,没事吧?”
“……爸?”
何月华皱了皱眉头,虽然面前的这个人的确长着跟他父亲一模一样的脸,但是看上去却好像年轻了不少。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臭小子,该不会睡了一觉连你老子的脸都忘记了吧?!”
“没、没有。只是……”
“那就是做恶梦了?”
“恶梦?”
何月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与孩童无异的小手。
他走下床,发现视角比起平时矮了许多,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而是一步一步地,好似梦游一般地走出了卧室,然后展现在何月华面前的是——存在于脑海最深处的那副景象:
开着的电视里正在准时播放着早报,母亲正在厨房里做着早餐,客厅里已经事先摆好了餐桌,上面准备着早餐时要使用的碗筷……这是从何月华懂事起便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他面前的场景,直到父母离婚之前为止。
(这里是……我和爸妈一起生活过的那个家?)正当何月华愣神的时候,他的母亲从厨房里端着饭菜走了出来:“怎么了月华,一早上就楞在这里?快去洗漱一下过来吃饭,今天可是你开学第一天,可不能迟到了。”
“……开学?”
“是呀,从今天起你就会去学校学习好多好多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