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因如此,这些人的眼中便只剩下清晰的主干。
“歌雅城之事绝对没这么简单!
步舍在临行之前曾找我饮酒,他早已准备好了大量的麻醉散。
以他精通算计的性格,一淳朴小城的子民怎么能逃过他的毒害?
既然如此,救下他们的一定不是城中普通的人!
步舍一部近百号的手下,各各精明勇武,步舍本人也是功法不俗,可即便这样,还是一个不剩全部被杀死!
即便是修道的能人所为,那也是难以想象的能力啊!
我们贸然进攻,到时候若有所闪失,岂不是步了步舍的后尘!
二爷,三思啊!”班奇弗利亚跪在地上,喊得嗓子都哑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鬼臣乌斯收起了笑容,边说着,边站了起来。
班奇弗利亚那些谨慎的话虽然务实且中肯,但对于鬼臣乌斯来说,好像没有任何意义。
一阵沉默之后,鬼臣乌斯突然冷漠地问道。
“我,是谁?”
班奇弗利亚感受到了鬼臣乌斯的变化,颤抖着身体不敢再说什么。
鬼臣乌斯走下了宝座,望了望已经低下头去的班奇弗利亚,又瞥向站在那里的美爵邛极。
邛极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就算回答,又该回答什么呢?
答案只有出题人知道。
鬼臣乌斯走到面前两人之间,收起了眼神,凝望着头顶黯淡的天花板说道。
“我是谁呢?
鬼臣乌斯?
一个名字罢了。
我到底是谁,有时候连自己都忘了。”
鬼臣乌斯微微低下头,平视前方。
“只是依稀记得,我生来孤独,早已见惯了杀戮。仿佛生命只是蝼蚁,一点碎石都可碾死。”
鬼臣乌斯顿了顿,轻轻地笑了一下。
“但是,我不想当蝼蚁,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我要变强。
我不需要别人知道我是谁,我也不需要知道自己是谁。
我只要那些被我杀死的人记住我的拳头,那些还未被我杀死的人恐惧我的拳头。”
自顾自地说完。鬼臣乌斯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班奇弗利亚。
这位忠诚的鬼刑官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杀死所有的强者,我就是最强的强者。”
鬼臣乌斯面对着自己的心腹,用与言语寓意截然相反的温柔语气说道。
随后,鬼臣乌斯搀扶着战战兢兢的班奇弗利亚,向厅堂的门前走去。
“海的孩子啊,总是信仰着海洋之神普释昆仑。
岛的子民啊,总是供奉着岛屿之神峋姬。
世间的万物啊,总是感恩着所谓的创世之初,千年的神女,白鸢。”
鬼臣乌斯面对着黑暗的门,淡淡地说道。
“但是,我,鬼臣乌斯,并不信他们。”
鬼臣乌斯推开了大门,走到了鬼楼礁岛主岛的高台之上。
此时此刻,眼下是无数如黑色利剑般插在海中的群岛,是无数如覆海巨兽般的装载烈火巨炮的鬼船,是无数振臂呐喊残暴嗜血的鬼众!
鬼臣乌斯面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聆听着波涛锤击着礁石的怒号,站立在被冷冽海风席卷而来的黑云之下。
平淡地说出一句让身后的两个人都听得清晰的话语。
“我。才是这海与岛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