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盯着她那端正的手指,也看不出正确答案。
「这种老实的态度很可疑」
「那我该怎么做」
地生姐少见地眯起眼睛。也许是因为盘起来的发型,她看起来比平时更成熟。我觉得要是地生姐也能稍微提高一点心脏的位置就好了。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相信,我相信就是了」
「不用这样反复强调,我不会对小海你说谎的」
太过于防备了吗,彼此都呵呵呵的干笑。
「顺便一说,我也完全没有说过谎」
「真是好孩子呢」
她摸着我的手心,虽然也可以,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摸摸头吗。
与地生姐手指的温度差令我躁动。
「如果……你没有和任何人交往的话」
「嗯」
话说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明显了吧。意识到的时候,头就像被打了一样痛。眼角颤动,皮肤和眼珠都迅速干燥起来。
虽然是我自己提出有话要说的。
不过说出来真的好吗,我意识到现在我的思考还不够充分。
但就像脚底打滑向前倾倒一样,已经停不下来了。
「就算不收钱……那个……我也想见你……之类的,以前有说过」
还什么都没有说。过于超前,话语微妙地衔接不上。
地生姐瞪大了眼睛,无言地看着我。
「以前有说过」
「嗯」
我很不安地说了两遍。地生姐「嗯嗯」地随意附和。
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但如果不说出来,就会永远变成让人感到恶心的生物。
我看着地生姐。
冒出来的汗里面像是混着血。
「我喜欢地生姐。喜欢上了你」
变成这样是因为理所当然的事情积累的太多了。
我只能如此认为。
如果不这么想,现在的自己就会和意识有偏差,就会被丢下不管。
扑通,扑通。心脏每次跳动时,喉咙也会收紧。
地生姐的瞳孔似乎收缩了,就像近距离被光照了一般。
发出剧烈声响的心脏每次收缩,都害怕被拒绝。
月亮仿佛被影子吞噬一样,失去了光芒。
随后又裂开,血液在全身流动的时候,夜景像是苏生一般被染上了颜色。
啪啦啪啦地,仿佛电流和火花在闪着光。
「这样啊,喜欢啊」
「……是的」
她像是在回味一样地对我说,我只能低着头。好想逃走,耳朵充满了血。
皮肤像被冬天的风吹过一样痛。
地生姐重新端坐在长椅上,手放在膝盖。
然后像仰望星星一样,抬起头说道。
声音、嘴角和刘海,仿佛都向着斜侧流动。
「我好高兴」
「绝对是骗人的」
我压抑着像青蛙一样要跳起来的心。
「真是的,为什么要这么快做定论呢」
噘起嘴,眯起眼睛的地生姐捏着我的脸颊。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明确地将疼痛传达给我。
地生姐的眼睛用力地盯着我。
我知道她不是在生气,但我难以表达。这是我没有经历过的视线。
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看待我的。
「擅自决定别人的想法,是很失礼的」
肩膀比心先跳了起来。在她的告诫声中,我第一次感受到地生姐的刺。
仿佛要忘记梅雨季的残渣所带来的闷热,皮肤和头脑一下子凉了下来。
好可怕,被这个人否定,竟然会如此不安。
「对不起」
「能坦率地道歉,嗯,是好事。要好好珍惜」
「对不起」
「嗯,冷静一下吧」
她就这样抱着我的肩膀,像哄我似的拍了拍我的背。我下巴碰到和服的触感,有点硬硬的。
「对不起」
「你这样就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我会难过的。如果你只会说对不起的话,我就一直这么做直到你冷静下来为止」
我被地生姐抱着,很温暖,好像快要融化了。
我的身体,被地生姐抚摸着,融化在黑夜中,仿佛觉得骨头都很碍事。
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