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敌人。因为脑子刚刚清醒,用词或许有些不到位。
总之正因为她是个百分之百的敌人,所以不应该对她毫不了解,否则连战斗的方针都无法确立。于是我答应了这个给我带来地狱的女人,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出门之前朝沙发瞥了一眼,看到了像婴儿一样蜷着身子熟睡的水池同学。
「海睡得真香啊。」
那还用说么——我在心里骂道,谁让你们直到半夜都那么兴致高涨?
「在宾馆迎接清晨真舒服啊,光是在走廊散散步,都让人心情大好。」
「……哦。」
真是个拎不清的女人,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还是说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是如此,至今为止的态度也都太和善了点。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敌意或恶意之类针对性的情感,完全是以朋友的距离感在与我交流。坦露的情感始终保持着唯一一种色彩,与过去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属于同类,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简直像遇到了宇宙人一样。
而对这一点,我也怀有很大的疑问。
这个女人无论对我还是水池同学,态度上似乎都没有太大差异。
她带我来到了电梯附近的一处……待客用的区域?不知该如何描述这块空间,说白了就是窗边摆着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究竟是干嘛用的?莫非只是用来等电梯?
总之,就在这个或许用途很娇贵的地方,我跟地生面对面坐了下来。
望向窗外,只看得到细长的大厦顶端。
「我想,彼此之间似乎还有很多疑问。」
地生道出了这次谈话的理由。她的坐姿端庄且成熟,哪怕是学识浅薄的我,也看得出其中隐含的深厚教养。像是伸直腰板的方法,以及摆放双脚的方法这一类细节,或许都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但就是这么个品行端庄的女人,干的却是包养女高中生的勾当。
这世道是不是没救了?
「啊,昨天的女子会真是开心啊。」
「哪里开心了?」
「听人吐露真心话,无论何时都是令人愉悦的。」
对我而言,则是一点都不愿回想起那些赤裸裸的对话。而且明明自曝到了那个地步,事态却没有发生一丝的好转。水池同学没有向我靠近一步,这个女人也只是一直在看戏取乐。
「头一次三个人一起聊天过夜……其实也不是,但就当做是第一次吧。」
「……什么意思。」
她这遮遮掩掩的说法,引发了我的联想。
「……该不会,曾经同时买两个女高中生一起睡过?」
「啊,真是机灵。」
见我猜中,地生睁大了眼睛。
……真不希望自己猜中。
「发生了点情况,就安排在了同一天。但当时两个女生吵了起来,从中调解可真是辛苦极了。从那以后,就不再同时约两个人了。值得反省啊。」
说完,她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真想问问我那个还在睡梦中的同居者,选这女的真没问题么。
虽然知道,她到头来还是会乖乖接受。
「虽然你也相当可爱,但为了不把海惹哭,只能对你的脸视而不见了。」
「……你这家伙。」
只要是女高中生,就来者不拒么。
「高空,真是个好名字啊。」
「诶?」
「我喜欢这个发音。光是念一念,就好像真的能飞向天空一样。」
她一边微笑,一边望向了窗外。视线所及之处仍然只有高楼顶部,以及对面那片逐渐明亮起来的蓝天。就像是将思绪放飞到无法触及的高度一般,地生目光柔和地眯起了双眼。
在明亮的地方再度审视,会发现她的眼瞳有着独特的色泽,就像异邦人与近邻同处一室那般,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淡薄的日光下,那恰如其分的模样仿佛一张匠心独运的绘画。
令人情不自禁地,打从心底里受到吸引。
我连忙调整了一下双脚的位置,打断这样的情绪。
留下来的,就只有赞誉。
常有人说我的名字很奇怪,但被称赞就很少见了。
地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站起身来,留下一句「稍等一下哦」就转身走向了走廊深处。听了她的话,我便呆坐在那里,回想起从昨晚见面开始,她说的每一句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