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拚命踩著踏板。
「然后呢、然后呢?有没有举办欢迎会之类的活动?」
「有啊。健吾──目前在一班有一个棒球队的朋友,当时和我同班,他主办了欢迎会,刚好我的生日也快到了,所以也同时是庆生会。」
「是喔,做了什么?」
我努力回想往事。
「那次是在健吾家里举办……大家都送了我礼物。」
健吾家是很传统的日式房子,在宽敞的客厅内,桌上排满了鲷鱼生鱼片,和名叫「千斩切炸鸡」的带骨炸鸡块之类本地名产,吃完之后,大家排队送我礼物。
礼物中有当时流行的卡通人物文具、图书券,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一口气收到这么多礼物,也许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次。其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
「还有人送我用今治毛巾做的生日蛋糕。」
「……毛巾做的蛋糕?」
「对,把白色毛巾卷起来,当作是海绵蛋糕,真的做成了蛋糕的样子。我当时很惊讶,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那是谁送你的?」
是谁呢?
……喔喔。
「是成美。嗯,就是你上次在社团活动室遇到的,我和她也是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是喔,原来是这样。」
我可以感觉到她笑著点头。
前方的道路笔直向前延伸。
农田中长高的稻子已经结出了绿色的稻穗。
「有淡淡的米的味道。」
「嗯。」
「这个平交道好可爱。」
「嗯,我也觉得。」
假日早晨的气氛很平静。
「所以,今治对你来说,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嗯。」
「你对回来这件事感到高兴吗?」
这时,身后传来电车的声音,电车驶过旁边的轨道。电车经过时,隔著有点透明的车窗,发现这辆车上几乎没什么乘客,才这么想著,电车的车尾就渐渐走远了。
电车驶离的余韵和靠近的汽车声交织在一起,然后两者都消失了。
「……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所以才会重回这里。」
当我回过神时,发现自己这么说。
我为什么想要谈这件事?是因为笔直向前的道路太无聊?还是我想和别人谈这件事?我怔怔地意识到自己的心灵门槛降低了。
「中学三年级时,我们班上发生了霸凌。」
星月没有说话,我有一种错觉,她身上衣服的布料好像稍微变硬了。
「有一个叫久间的同学被一群轻浮的家伙霸凌。课间休息时打他的头,或是用一些惹人讨厌的方式捉弄他,所以我一直觉得很烦,但也从来没说什么,虽然这样很丢脸。」
「……通常都这样。」
她似乎在安慰我。
「但是,文化祭的时候,那几个人看到久间的便当,就说『看起来很难吃』、『很臭』,最后──甚至把他的便当倒进了垃圾桶。」
我终于忍无可忍。
「因为那是久间的妈妈帮他做的,怎么可以倒掉?我和久间的关系并没有特别好……但我无法原谅这种事。」
回想起当时的事,至今声音中仍然带著怒气。
「所以,我就冲过去打他们,和他们扭打成一团。虽然别人立刻把我们拉开了,但我和他们都受了伤。这件事造成了问题,这是当然的结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是,我的家人并不支持我。」
我握紧了把手的橡胶握把。
「即使我说明了原因,我爸妈仍然坚持『打人就是不对』、『不管怎么说,都要向对方道歉』,完全不考量前因后果。在那个瞬间……」
我觉得父母根本不瞭解我。
「……有了这种想法后,我就不想再见到他们。而且还发生了一些事,结果──我目前住在今治的阿嬷家。」
喀哩。风在坚硬的安全帽和耳朵之间发出扭曲的声音。
「事情就是这样。」
我看到了海豚的招牌,但我不想提这件事。
过了片刻。
「不能把妈妈的便当丢掉。」
从她的声音中可以感受到,那不是言不由衷,而是她发自内心这么想。
「也难怪你会生气。」
当她全面支持我,我反而更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错,不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