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哥哥的朋友们回去后,我直接去找在客厅的哥哥谈判。
「那个,我有话想跟你说。」
「啊?干么?等我睡醒再说。」
哥哥漫不经心地边打哈欠边往房间走,那个傲慢的态度实在让我忍无可忍。
「你差不多一点!」
听见我大叫,哥哥惊讶地回过头。
「叫我跑腿、晚上吵闹……拜托你,不要再这样了,我真的很烦。」
哥哥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只是有点吵而已,你说得太夸张了。戴耳塞就好了吧,别说得自己好像有多了不起一样。」
我脑中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我把累积到现在的厌恶与怨恨一股脑拋了出去。
「我不想被不工作的人这么说。你要拿肩膀受伤这件事当藉口到什么时候?」
哥哥突然瞪大眼睛,满脸涨红。
「你刚才说啥!」
咚的一声,他用重到会让人以为胸骨是不是折断了的力道推了我一把,我往后倒,腰部就在此时狠狠撞上桌角。
「啊、咕……」
极度的痛楚传来。我就这么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全身冒汗,只能僵直著身体忍耐剧痛。哥哥「啧」了声就出门了。不久后,妈妈回来了。
「明里!你怎么了!?」
妈妈发出惨叫,丢开包包跑到我身边。
之后,我被送到袖岛的诊所,接著转诊本土的医院。
诊断结果是,疑似腰椎横突骨折。
好像是腰椎两侧其中一块突出的骨头可能有裂痕的样子。我站在镜子前观察腰部,上面有著像是碾碎的蓝莓般的瘀青。医生说没有必要手术,也不会有后遗症,只要绑护腰带安静休养就会痊愈。因此也没有花什么钱,住院一天就能出院了。
问题出在必须安静休养。
打工得等三个礼拜。
而游泳要等两个月后。也就是说,我必须放弃高二的高中校际比赛。
我在房间里如同尸体般躺著。失去高中校际比赛其中一个机会的绝望,让我静静地哭湿了枕头。其实我真的很想嚎啕大哭,但只要一啜泣或呜咽,腰部就会传来像是被大钉子刺中般的痛楚。所以我只能憋住情绪,慢慢消化悲伤。
如果有不知前因后果的人看见我,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吧。但我心里从早到晚都在尖叫。
──我明明那么努力!明明减少念书和打工的时间转而投入社团活动了!
──为什么我这么倒楣?我的努力到底算什么?
参加高中校际比赛的机会只剩一次。光是想到这点,我的胃就痛了起来。
只有妈妈会担心沉浸在悲伤中的我。在我痛到连走都不能走,待在家里睡觉的期间,是妈妈请假片刻不离地照顾我。
「明里,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坐在床边,不安地问我。
我烦恼著要不要说实话。如果说出事实,妈妈肯定会更加操心。加重她的负担会让我难过,所以无论是念书、社团活动或打工,我都自食其力。但我觉得这次不能继续默不作声,所以我向她坦白。
「哥哥推我……所以我才会跌倒撞到腰。」
妈妈浮现了悲痛的表情。
「是吗……果然是这样呢……我知道了。对不起,明明有我在还让你遇到这种事……」
「没关系,不是妈妈的错喔。你不用道歉。」
「这种事不能有第二次,我会叫彰人注意。」
妈妈强而有力的说。真可靠。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那天晚上,我躺在房间的时候,听见客厅传来妈妈的声音,而且是她很少用的激烈口气。
我因为在意而过去查看情况。小心不加重腰部负担移动下床,来到走廊,然后从稍微打开的门缝往客厅里看。
妈妈正在斥责坐在沙发上的哥哥。
和不习惯生气却努力训话的妈妈相对之下,哥哥满脸厌烦,看起来就像只是在等妈妈说完。
我和哥哥的视线突然对上了。
哥哥的眼神瞬间充满憎恶,我在那道彷佛想杀死我的视线威吓下慌忙逃回房间。
我开始后悔告诉妈妈事实。
我回到游泳社时,袖岛高中已经在赛场上失利,三年级的前辈们也退社了。
剩下的社团成员高兴地迎接我,不是问「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