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无律身在一个溶洞之中,仅有油灯点点,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幽香。整个洞穴中回荡着他一人哒哒的脚步声。他摘下墨镜,灰眼亮起,一条条可见的气息如飘带,汇聚于洞穴深处。
洞窟顶上乳石滴水,空灵悠远,姒无律继续走着,见一亩许水潭,潭水清澈见底,白沙如雪,几朵莲叶漂浮于其上,白色花苞欲放还羞。在灰眼下,竟有丝丝缕缕的气息被吸入其中。姒无律定下脚步,伸手探入水潭之中。入手处,水温热无异味,在他伸手入谭时,花苞似有察觉,缩了一下,引起气息紊乱。姒无律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花苞,思考着要是摘走,会不会被打死。
姒无律摇了摇头,起身继续往深处走去。
忽见一石门,仅有一米来高,半米来宽,单扇内开,需要躬着身子才可入内。姒无律没有犹豫,推门躬身而入。
灰眼下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点汇聚于姒无律正前方,看不真切,他收起灰眼,视觉一下黑暗起来。适应了一会儿,见此石窟穹顶光滑,上有星沙点点,微光孱孱。借着这微光姒无律打量起正前方金色光点的来源。
姒无律眯着眼睛,在黑暗中,一点金光初现,缓缓的为眼前塑像镀上了一层金光,塑像的形象就像是凭空出现般地,慢慢的展现在了眼前。
只见那塑像,高约十丈,高鼻深目,长髯瘦身,头戴花冠,冠上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佛应身于其上;有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真珠、玫瑰七宝所作璎珞,拥霞琼佩;身着天衣,天衣绣及织成,以织成重,乃采画为之,加饰金银薄;双足踏一十二品功德金莲;身光广大,若虹光,至于虚处,火焰熊熊而灼;胸前有双手合十,又有两手置于腹下,交叠结印;另有千手,自身侧生,舒展渐变,直至身光边缘消失,又自身侧轮回而生。另,执瓶、铃、轮、镜、弓、柞、盾等法器,无执者,掌中皆生法目。
姒无律只觉这塑像所有眼睛都在看着自己,自己以往的经历,记得的、遗忘的,统统变成一个个片段浮现在眼前。又看到了一个个自己,在各种选择的岔口,做出一个个不同的选择。他双目充血自琉璃色变为凡胎,瞳孔转黑。脑中的碎片汇聚,骤然炸裂,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嗅,舌不能尝,身不能感,意不能动。
一点神识灵光透体而出,姒无律看到了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目之所及,皆是各色**,如梦幻空花,迅速出现而又消失,当他看向一个时,那被他注意到的即刻消失,他看向另一个,另一个也消失。不注意时,却又时刻环绕身边,浮生而幻灭。
在姒无律茫然无所措时,众**如气泡戳破,骤然消失。他沉在一片黑暗之中,晦暗的淡紫色雾气在黑暗中奔流,与黑暗掺杂在一起,一个个未曾见过的场景骤然出现又消失,看不真切。有,带甲策马的将军;有不明所以的文字;有残缺严重的地图。光怪陆离,依旧是姒无律想仔细观察某一片段时,就会骤然消失,无规律的快速生成与消失,使得姒无律急切了起来。可是他越急切,就越看不真切。
姒无律似是困在了这片黑暗之中,不断地被无意义的片段侵蚀着,最后他索性再也不关注这些,保持一点灵光不动,任雾气翻涌,诵念起了《心经》。
不知过了多久,姒无律发现,在这片黑暗之中,时间好像是没有意义的,空间也一样。唯一有意义的就是自己的神识,这一切可能是皆因自己而生。
姒无律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佛家传说。传闻,大梵天王宫有因陀罗网,有千重有千光,光光各各相摄不相妨。佛说,无量世界犹如网孔,各各不同,佛法重重无尽,圆融无碍。法王说,孔洞虽多,如恒河沙,但宗趣必归一。
“明人忍慧强,能持如是法……不生亦不灭,不常复不断……愿闻是法者,疾得成佛道。”一声声禅唱响彻。有奇妙杂色之鸟,白鹤、孔雀、鹦鹉、舍利、迦陵频伽、共命之鸟,出和雅音,其音演畅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道分,如是等法;金为地,雨天曼陀罗花娆;楼阁饰以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皆是四宝,周匝围绕。
那洞窟中塑像浮现,跏跌坐于金刚座上,千手千眼皆现,含笑道:“汝可愿执菩萨戒,得我大乘正法。”
声音蓦然在姒无律神识中响起,姒无律是真愣住了。这一刻,他思绪停止,似是听到了无上道法,万物皆虔诚朝拜于他,他看到自己法身无量大,立于恒宇之间,星汉如绦带伴其身侧,一念之间,众生生,又一念,众生死。无尽欢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