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去同情丧失生命的人,下一个死亡的人也许就会变成他自己。
安分、服从、诚实。
只要他能活下去,只要能让他活下去,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女巫的目光巡视过他苍白的脸庞“好孩子。”
她把药剂给他喂下去,奇异的是,唐诘却没陷入之前的恍惚,而是感到精神焕然一新,力量从四肢百骸逐渐蔓延。
“你是不是很好奇,”女巫暧昧地贴着耳朵,“我为什么放过你”
唐诘在她靠近的过程中打了个寒颤,她的身体冷得像条冬眠的蛇又或者,只是他深陷恐惧,故而手脚冰冷、感知错乱。
“是的。”
他嗫喏着。
“我们可是同类啊,我怎么会害你呢”女巫轻笑着,用指腹擦过脸侧,“你还是个幼崽呢,如果离开塔去外界,会有很多人类和魔兽想要抓获你我能够将你保护得很好,不是吗”
唐诘难以分辨她话语内容的真假。
不过,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有必要吗
自己已经栽到她手里了。
她这话更像是为了让他更听话而做出的诱导,一种斯德哥尔摩的培养过程。
唐诘沉默地垂下眼。
“你可以叫我老师,也可以称呼我为凯瑟琳女士。”她慢慢抽回手,用手巾擦拭着指缝,“你是我的第三个学生了,我很喜欢你们这些闹腾的、可爱的小家伙。”
第三个学生。
某种恐怖的猜测在脑海里回旋,迫使他闭紧了嘴。
他近乎疯狂地渴望得知,她前两个学生下场如何,可是,他没有和她鱼死网破的勇气。
“您愿意教我什么呢”唐诘苍白地微笑着,“老师。”
凯瑟琳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
他尚且还跌坐在地板上,一见她投来视线,便怕得牙关打颤。
“你希望学到什么呢”凯瑟琳轻柔地将问题拋回,嗓音呢喃得像是在说情话,“我都愿意教给你啊。”
唐诘反倒觉得,这像是一个警告。
一个罔顾人命的魔女真的愿意教给她学生所有知识吗
恐怕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可是,除了与虎谋皮,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
“我希望学会您会的语言。”唐诘选择将自己的贪婪放到了明面上,深深埋下了头,“全部。”
如果无法反抗,那就加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聊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