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不错。”祝菁挑了挑唇,似嘲讽似不屑:“可此时你们在逐我身上的利,面对你这逐利之人,我谨慎一些,何错之有?”
谭林噎了噎,也没了好气:“那你待如何?”
“让他和我一起吃!”祝菁指着站在牢狱外的人,扬了扬下巴:“找人给我们夹菜,他一口我一口,吃完不许走。”
谭林:“……”
谭林只觉得祝菁的想法奇怪且愚蠢,真要下药,谁会在意一个区区下人的命。
不过此时让祝菁松口要紧。
他挥挥手,算是同意了。
……
祝菁看起来非常谨慎,对面的人吃一口,她要凑近一些观察半天,才会跟着吃,看起来多疑到磨磨蹭蹭。
谭林皱起眉来,似笑非笑:“祝姑娘若是为了拖延时间,大可不必如此,两位大人不会来找你。”
祝菁扯扯嘴角,依旧按着原来的节奏,磨磨蹭蹭慢慢腾腾地消耗了这餐饭。
她抽出袖子里的绢布擦了擦嘴。
谭林已经不耐烦极了:“祝姑娘现在想起来了没有。”
这次祝菁没有再拖延:“多的是,拿纸笔来,我慢慢写。”
……
油灯摇曳,不知道过了多久,缝隙中透过的光也渐渐暗了,祝菁疲惫地揉揉眼睛,向门外望去。
那个被她指着帮她“试药”的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祝菁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再次掏出自己的手绢捂了捂口鼻,霎时清醒了不少。
他们不在饭菜里下药,不代表她不会在饭菜里下药。
巡逻的士兵刚刚走过,她轻巧地来到门边,勾过那狱卒腰间的钥匙,一把把试着。
半晌她沉了脸:竟然没有正确的钥匙?
祝菁盯着那把锁半晌,忽然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取下来慢慢摸索着捅进去。
她侧耳靠在锁上听着,小小地“啪嗒”一声响起,她用了些力,竟然将锁捅弄开了。
祝菁松了一口气,庆幸这里的锁比现代锁结构简单,不需要额外的力气和技巧,一根簪子便弄开了。
将簪子抓在手里,她向外走去,安安静静,在这阴森的牢狱之中,犹如浮灵飘过。
一道黑影靠近,带来细微的风,祝菁悚然,抬手便抓着簪子刺了出去。
下一秒手腕被人扣住狠狠一扭,脖颈也被人从后边用手弯压住,随时都能收缩令她彻底窒息。
因为痛苦,她极低地“唔”了一声,很快被淹没在黑暗里,抓着她的人却动作一僵,猛地卸了力道。
呼吸顺畅起来,阴湿的空气里带上熟悉的气息,祝菁微微一愣:“侯……爷?”
来的怎么会是他?
“是我。”彭牧熙的声音微哑,松手将她打横抱起:“冒犯了,我带你出去。”
祝菁有些茫然,不知道彭牧熙怎么找到这儿的,却也没有反抗。
有人声渐渐靠近,彭牧熙带着祝菁隐进黑暗,没尽身形。
“那女人真是个硬骨头,怎么都不开口。”
“倒是护主忠心。”
“那些文人都说什么……好鸟选木,这女人却非要护着一个傻子,真是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是‘良禽择木而栖’……不过确实是可惜了。”
两人说着话,又慢慢走远。
祝菁额头抵在彭牧熙的肩膀上,一直没说话。
反而是彭牧熙,忽然碰了碰她的手背,低头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刚才他就发现了,她的体温低得过分。
“没事,快走吧。”祝菁摇摇头:“离开这里就好了。”
彭牧熙顿了顿,用身上的大氅整个盖在祝菁身上,才转步离开这个角落。
彭牧熙的体温慢慢传到身体里,祝菁眨了眨眼,心神稍松,也没有拉开大氅,只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彭牧熙腾跃之间稳稳当当,没有让她感觉到太大的不适。
然而耳边细碎的脚步声越发密集,渐渐靠近,祝菁一把拉开遮盖住眼睛的大氅,就看见周围火光蔓延成一个封闭的圆圈,在四周聚散。
“彭将军大驾光临,谭某有失远迎。”谭林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定定地看着彭牧熙,没有多看祝菁一眼。
显然,比起祝菁的来去,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