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的人的确是有素养在身上的。
只是可惜了。
“原本的少师,是怎么死的。”
段融嘴角不自觉地抿紧了一些。
原本的少师,指的是蔺寻昭的父亲。
若非他早亡,蔺寻昭不至于早早就当了少师。
“所以,真的是你。”祝菁平静道。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受贿科举泄题,先帝亲自赐死的,祝姑娘这话真是好生奇怪。”
祝菁回头,将这个话题放过,笑了笑:“段夫人是要进宫吗?”
“我等我家夫君罢了,不是每个人都如祝姑娘一样,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总是插手不该插手的事情的。”
所以,段夫人知道的事情大概也不多,不过段家这对夫妻感情大概算不上差。
祝菁心里总结了一下。
她看了段融一眼:“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们。”
她恶意地勾勾唇:“非要当狗,却连忠心护主都做不到。”
说完转身离开。
她本想趁着段融落单把他打包带走,段夫人在这里,她倒是不好出手了。
只是,孙祺要出事,首当其冲的大概就是段家了。
她忍不住摇摇头。
段家忠于的到底是谁,帝师府?青山侯?还是皇帝?
噢,还有一个自立门户的段松。
祝菁为这种混乱感到可笑。
在正式覆灭前,段家已经先一步支离破碎。
……
祝菁和蔺寻昭的身份对调之事,最大的破绽就是她们的长相。
但是她们所谋之事,却有不止一些破绽:施琴的出身,乔阮的失踪。
另外还附带一个被她偷偷赶去西关的彭牧熙。
所以祝菁每次进宫都悄悄提心吊胆的。
不过她也感觉到京城一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宫里的人祝菁看着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提心吊胆,秦昇虽然称不上完全信任她,但放下的事情越来越多,天天让她查这查那,传这个消息传那个消息,涉及的消息全是下面几位皇子皇孙的,祝菁桌面的卷宗都快堆不下了。
不知道是忙碌,还是疑心,亦或者是换季。
明明已经接近冬末,秦昇却一下子病倒了。
祝菁拿着密阁出的卷轴进宫,看着龙床上的秦昇,和床边侍疾的蔺寻昭对视一眼,自然地收回目光,喊了一声秦昇:“陛下。”
蔺寻昭自觉地离开。
至少看上去很自觉。
祝菁老老实实抱着卷宗,垂着眼不乱看。
至少看上去很老实。
“咳咳,卷宗放桌面吧。”秦昇道。
“你觉得四公主如何?”
“陛下,这个问题问我不合适。”
“哦?”
“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与四公主攀谈过许多次,至少我很喜欢她。”祝菁坦坦荡荡道:“符杏也很喜欢她,我找符杏的时候常常能见到她,只觉她是很好的人。”
“小四的确是个好孩子。”秦昇轻咳两声:“我这病来得突然,也就小四日日侍疾,从不出错。”
祝菁心想这不是放屁,现在这种时候,他能放心的下来的也就蔺寻昭一个女孩子。
其它皇子是不想侍疾吗,他们倒是想,秦昇敢吗?
显然两边都没安好心。
说起来,她也很好奇蔺寻昭怎么做到的,将秦昇哄得安安心心,对她几乎没有怀疑,这种时候还敢把人放在旁边侍疾。
但要祝菁来说,站在秦昇的角度,这可算不上什么明智的决定。
甚至称得上糟糕。
“小四这些日子处处照顾我,日夜不休,很是辛苦。”
祝菁没说话,她等秦昇说重点。
果不其然。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帮我去寻一味药……百年的风清草,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
祝菁不知道这风清草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百年的有多稀罕,甚至她怀疑风清草这名字说不定都是胡诌出来的,但她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下了。
反正,甭管是风清草还是什么草,她都是要找的。
祝菁转头将秦昇的人混着自己的人大肆散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