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人家也都是祖辈上传下来的住址,老一辈的人不忍心就那么离开了,就找了稍微隐蔽的地方住了下来,不愿搬离万金。
天子远在京安的宜州苍牙城,朝中诸事繁重,过个四五年,万金也就管理松弛了。在万金住的百号人才勉勉强强过个舒坦日子。所以他们路经万金,不会有人轻易发现。
金斫指着风平浪静的海面,那是所有来虎为的船只都会经过的方向。
“京安那边据说来了二十余艘船,上面载了琳琅满目的物品。押送物品的人是转运使李弘正。新上任的官儿,没什么威胁。这批货要给戎丹人,因为是直接交易,便抄了水路。与他对接的人是戎丹的大皇子。”
一个体型健壮的匹波人,手拿四五个包裹,路过金斫时其中一个包裹眼看就要撞上他的头,还好天狼眼疾手快,拉了金斫一把。
“金先生,那我们该怎么办?”
天狼把老刘和老二的对话内容和金斫简单重复下。
“与他对接的人既然是戎丹王的儿子,那就意味着他们很看重这批货。我昨晚遇到了云州的一名姓赵的护军,据他说,这次交易,给京安的条件,是戎丹把一些擅于山林作战的将士送给他们。因为他们那里尽是草原,对山林不熟悉,特地派了许多人去鹿陀或京安学习。为的就是怕有朝一日,不陷于他们不熟悉的山野丛林之中,早早作准备。”
金斫一把抓住天狼的右肩,诚恳道:“来了虎为之后,我们也没好好休息,等查到了消息,你就好好睡一觉,睡好了,就什么都好了。”
他们坐在馄饨摊旁的茶摊,只是借用个凳子歇歇腿脚。馄饨的香气随着海风吹到天狼的鼻腔里,他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又抬眼偷瞄了金斫裂开的唇,干巴巴糊在脸上,比晒干的果皮还要拧巴。
“老板,来两碗馄饨,一碗加辣,一碗不加辣多加热汤。”
金斫按住他掏口袋的手,“我不饿。”
天狼起身,钱放在馄饨摊上,动作一气呵成。
“我饿了。你也知道我胃口大,一天得吃四顿饭。”天狼拿起筷子指着自己的肚子,眼睛笑弯成了月牙。
馄饨刚一摆上桌,一声女子的尖叫声穿透海风,凄凄惨惨。行人纷纷闻声望去,天狼爱看热闹,没等金斫反应过来,他就端着一碗馄饨挤在了人群中。
一位相貌姣好,额间一颗黑痣的男子拉着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动作粗野,语气狠戾。
道:“今天我带不走凤儿姑娘,就砸了你们家的米行招牌。你他娘的,敢和老子玩阴的?也不在虎为打听打听,我吴家是干什么的?想赖账,没门!!”
中年男人矮矮瘦瘦的,脸色蜡黄,面堂略显发黑,他被黑痣男子扯着衣服,就像扯了一只小鸡崽似的。
“吴相公,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女儿吧。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她刚死里逃生,放了她,菩萨会保佑您全家的,求您放过我们一家老小。我求求你,求求你。”
中年男人话音未落,双膝已经跪地。
那位吴相公似乎铁了心的要找他们家的茬,怒道:“放了你?白纸黑字写好了的,世上就没有菩萨,老子就是菩萨!!”
中年男人听到犹如晴天霹雳,这时,从人群中被拖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姑娘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支支吾吾,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带走!”
吴相公一声令下,女子被强行拖到马车里。
中年男人趴在地上拉着吴相公的腿,却被他一脚踹开。可怜车里的姑娘,看着亲爹受罪,什么也做不了。
街上的人群纷纷对吴相公指指点点,可没有一个人现身帮助那父女二人。
金斫远远观望,他向来是不管这些事的,不是不愿意,也是有顾虑在身。
女子的父亲跪地求饶,额头都磕成了大包,心急如焚,爱女恳切。
忽然,马儿一惊,前蹄飞起。
走在马车轿子旁的吴相公大喊:“什么人!敢挡老子的道!”
登时,他就被人踢飞到了轿子上面,紧接着又被人从上踩在肚子上往下坠。三脚全都踩在了肚子中间。落地之后,等他捂着疼痛难忍的小腹反应过来时,睁眼便仰望一个逆光的身影。
身影修长,笔直有型。
面前的人,头上编了许多小辫子,小辫子的尾端束在了高马尾上,额间坠着一颗蓝色的玛瑙宝石。仔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