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初禾手上满满一袋的年货都消失了,他挑眉道:“东西都分给邻居了?”
盛初禾道:“我给了小池。”贺六知眯着眼想了想:“你是说,秦半池?”盛初禾静静地看着他:“对。”贺六知点头:“行,回头带我见他一面,你刚来黄浦那几年,都是他在照顾你,我该好好谢谢他。”盛初禾朝着别墅前走去:“不用了,少爷。”她脸色有些凝重,心情也不算好,贺六知非常敏感地感受到了盛初禾的情绪,便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盛初禾这才抬起头看着他,哑声说:“小池受伤了,这次伤得很严重。”贺六知怔怔看着盛初禾眼中浓郁的悲切,心底不知怎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撞。他微微冷脸,垂下眼眸:“盛初禾,你这么担心他。”盛初禾:“他是我在黄浦唯一的朋友。”贺六知看着小姑娘又悲切又伤心的样子,心底也一抽一抽地疼。他在心底咒骂一声,面上不耐烦道:“然后呢,你想干嘛?”盛初禾:“我想接下去几天都请假出去照顾他。他情况不太好,身边不能离开人。”说及此,她小心翼翼看着他:“可以吗?”贺六知沉着眉头:“他人在哪?”盛初禾微愣。贺六知不耐道:“我问你秦半池在哪?”盛初禾这才道:“他就在小民巷。”贺六知转身就走。一刻钟后,贺六知已经抓着盛初禾上了小轿车,直奔小民巷。盛初禾见越来越熟悉的巷子,怔怔道:“贺六知……”贺六知依旧不理她,抓着她下了车。倒也不急着入房,而是站在门口等着。一直等到一刻钟左右,才见又有一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从这辆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是贺六知的专属医生,红会医院的主任专家。贺六知这才对着盛初禾点了点头:“带路。”盛初禾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前头带着路,重新站在了秦半池的家门口。只是这一次,盛初禾敲再久的门,都无人应答。最后还是贺六知一脚踹开了门,这才闯了进去。盛初禾急忙冲到卧室里,便见秦半池正蜷缩在床上,脸色愈加惨白,脸色痛苦地昏迷着。而他胸前的伤口,正不断弥漫出越来越多的伤口,差点浸湿棉衣。盛初禾瞳孔中满盛恐惧,手足无措地下意识握住贺六知的手,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了。贺六知从没见过盛初禾这副模样,他紧紧回握住盛初禾的手,一边让医生给秦半池治病。医生脸色凝重地仔细检查,沉声道:“病人大出血,伤口也很深,需要尽快手术,很危险,必须立刻送到医院去。”于是一行人又连忙帮秦半池抬上了小轿车,把他紧急送到了红会医院。手术室外,盛初禾恐惧地蹲在墙角,把自己缩成一团,脸色脆弱苍白。贺六知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她,半晌,蹲下身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在不断颤抖着,手心冰冷得可怕。
贺六知哄道:“别怕,会好的。”
盛初禾的眼色总算聚焦,她眼底绯红:“他一定不会死的。”
贺六知把她搂在怀中:“不会。”盛初禾说:“好,不会死。不会死……”她不恐惧自己死亡,可她深深恐惧着朋友的死亡。她受够了看着大家一个一个离她死去的画面,只留她一个人在世界上孤独终老,真是残忍啊。一直到了很久,手术室才灭了灯,片刻,医生走出来,说是已经伤口已经被控制,接下去只要静养就好。盛初禾终于笑了出来,深呼吸着应好。秦半池会推回了病房,手上一直在输液,可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至少不是惨白惨白的。贺六知让盛初禾留在病房照顾秦半池,又让人去买些吃的。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窗外的光线昏昏暗暗的,隐约又有小雪在漫天飞舞。他坐在医院的长廊内,半眯着眼沉沉看着寂静的医院回廊,脑中掠过的却都是盛初禾浑身颤抖的害怕样子。一直到晚上九点,盛初禾这才和贺六知回了贺家别墅。盛初禾感激道:“谢谢你,少爷。”盛初禾:“如果今天你没有带我回去找小池,也许他……”也许他根本就熬不到见明天的太阳。他会独自死在这个夜里,死在他家里的床上。贺六知静静地看着窗外往后飞快掠后的光影:“不用客气。”盛初禾看着他漂亮的侧脸,饱满的下颌,小声地‘哦’了一声。车厢内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