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窗外的夜色一片漆黑,只有断断续续的雪花不断落下,积雪在漆黑的夜色中反射出暗淡的白光。
房内没有点灯,盛初禾只看到朦胧发暗的房间里,贺六知正静静坐在椅子上。等她走近一些,才看到他手中好像拿着一块怀表。他在看怀表吗?盛初禾有些不确定,她把食物餐盘放在桌子上,转身将打开了书房的灯。霎那间,明亮的光线笼罩了整个房间,她也终于看清,贺六知手中的怀表上,似乎镶着一张照片。她眼角余光只依稀看到一眼,贺六知就已经将怀表的盖子合上,然后将怀表紧攥在手中。贺六知不耐地看向窗外:“有事?”盛初禾绕到书桌后,从身后抱住他,软声说:“吃饭了,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酒牛排。”贺六知嘲笑道:“怎么,鸡汤没我的份,就做了牛排哄我?”盛初禾更紧地搂住他的脖颈,笑道:“难道少爷是在吃醋吗?”贺六知彻底沉了脸,他挣脱盛初禾的手,转过身看着她:“吃醋,你以为你是谁?”他的眼眸黑沉沉的,仿佛蕴藏着巨大的愤怒。盛初禾却笑得更开心了,漂亮的眼睛弯起,就像两道月牙:“看来果然是在吃醋没错。”她嘴角的笑意逐渐淡去,轻声道:“贺六知,你和他不一样。他和我是一类人,是蝼蚁,渺小可怜,只能相互帮助,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盛初禾继续说:“所以,别吃他的醋,多同情施舍他吧,别把他当竞争对手。”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嘴唇印下一吻:“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贺六知,这是我对你的许诺。”贺六知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撞,嘴边的温软似乎尚在,让他如此流连忘返。他一字一句道:“这是你说的,你要说到做到。”盛初禾点头:“一定。”贺六知终于肯乖乖吃饭。盛初禾将饭菜从食盒中端出来,摆在他面前,果然有一块煎得五分熟的牛排躺在餐盘里。贺六知双眼逐渐弯起,眉眼又恢复了平日的笑意,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大口吃着,没多久就把牛排都吃了个干净。贺六知有些不信,逗趣她:“这是你煎的?不太像。”盛初禾哼道:“爱吃不吃!”贺六知把最后一块牛肉也塞到了嘴里:“我偏要吃!”二人说着幼稚的话,书房内的气氛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躲在楼道里偷听的老章总算松了口气,这才面露微笑心满意足地退下了。当日夜里,盛初禾又主动地爬了贺六知的床。贺六知大少爷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又和盛初禾忸怩在一起。二人胡闹到了半夜才停下,贺六知将盛初禾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叫她的名字:“小禾苗。”盛初禾的手酸痛极了,她紧闭着眼,透着浓浓的睡意道:“嗯?”贺六知咬了口她的耳垂:“不准离开我。”盛初禾低低地‘嗯’了声,便沉沉睡去。贺六知用手轻轻描过她的眉眼和脸颊,可却觉得越看越不够,心底涌出的情愫越来越浓,仿佛要把他整个吞噬。他又眸光深深地看着窗外,深夜天寒,断断续续的雪花又重新变成了鹅毛大雪,大朵大朵落下。‘不准离开我’。他明知自己想说的话并不是这句。可他却不敢问出口。贺六知,你也有今天。真是可笑。他垂下眼眸,轻柔地搂住盛初禾的腰,这才闭上眼,仓皇入睡。等到第二日,盛初禾依旧要去医院照顾秦半池,还带着昨天晚上她熬的鸡汤。鸡汤一直温在炉子上,等盛初禾盛入保温瓶拎到医院,倒出来的鸡汤依旧热腾腾的。秦半池果然已经转醒,见盛初禾来了很高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盛初禾给他一口一口喂着鸡汤,秦半池便如数吃了。盛初禾又留在书院照顾了秦半池一整天,等到临走前,她让秦半池好好休息,这才离开了医院。只是在盛初禾离开医院后,身后却有一辆小轿车,暗中尾随了上去。车内坐着两个人,开车的正是白勤宗。白勤宗的眉眼微眯,对坐在身侧的男人道:“看到了吗,那个穿黑衣服的小矮子,就是小河水。”他一边说,一边抽了口烟。身侧的男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