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磨了咖啡粉,又吩咐王姨给吴幼钦做些饼干。
贺六知端着咖啡径直去了书房,只留下吴幼钦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吴幼钦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底有空虚在逐渐放大。她想起两年前,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句要吃饼干,贺六知当晚便做了饼干给她送了过去。她夸他做的饼干好吃,贺六知会对她温柔笑着,一边弯着眼睛看着自己。就因为她离开了两年,等她想再回到他身边,却发现早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而他的身边,也有了新的,能让他弯着眼睛温柔笑着的人。吴幼钦静静地坐在餐桌上,半晌,王姨将出炉的小饼干摆放在她的面前。有三角形的,爱心状的,各种各样。她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吃着,只是吃着吃着,便有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开始难以自持地落泪,毫不掩饰。就在刚刚,她在刚刚贺六知对自己不耐的语气中便早已清楚,贺六知,是真的不喜欢她了。当初那段朦胧温暖的爱情,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吴幼钦一颗一颗地吃着,狼狈又可怜。半小时后,吴幼钦已经脸色仓皇地走出了大门,走到前院里,静静地看着盛初禾。盛初禾正在扫地,扫得很用力,半长的头发有些凌乱地随着冬风微微摇曳,微微露出白皙的脖颈。吴幼钦站在她身边,轻声叫她:“盛初禾。”盛初禾停下动作,转过身看着她。夕阳的暖黄洒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脸稚嫩好看,可却莫名透出几分坚韧。吴幼钦的眼睛有些红肿,可却笑道:“盛初禾,贺六知一定更喜欢你。”盛初禾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揉了揉头发。吴幼钦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盛初禾道:“是我不知好歹,竟然敢当街敲诈勒索小六爷。”吴幼钦一愣:“然后呢?”“然后他报复了我,”盛初禾说,“只可惜,报复失败了。”吴幼钦看着盛初禾轻描淡写的平静,忍不住笑得更深:“原来如此。”她坐下来,和盛初禾开始聊天。聊了很多,从自己和贺六知过去的一点一滴,聊到了现在自己的悔不当初。她说贺六知当初会在下雨天给她送伞,下雪天和她堆雪人,也会在她伤心的时候讲笑话给她听。可她却还是不满足,总觉得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她总想出去看看。倘若两年前她没有出国,也许她真的会嫁给贺六知。她以为不过才短短两年罢了,她现在回国也不算晚。可谁知,却已是物是人非。吴幼钦静静说着,似乎把盛初禾当做了倾诉的对象。盛初禾便安静地听着,只是恍惚间,她又想起了那个傍晚,在书房内,她看到贺六知独自坐在黑漆漆的书房内,静静看着那块怀表的画面。贺六知曾经和吴幼钦经历了这么多,难道真的毫无留恋吗?盛初禾并不确定。吴幼钦见盛初禾有些发呆,又笑道:“我与你说这些,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吴幼钦垂下眼眸:“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过去罢了。”盛初禾点头:“我明白。”吴幼钦看着盛初禾的脸颊,歪着脑袋道:“你是一个人在黄浦吗?你爹娘呢?”盛初禾眸光微暗:“我全家都死了。”吴幼钦脸色一变,脸上弥漫上了几分尴尬:“抱歉,我不知道……”盛初禾打断了她:“没关系。”吴幼钦连忙又转移了话题,又和盛初禾闲聊了几句,这才又有些遗憾地笑着说:“贺六知确实已经不喜欢我了。”“所以我打算过两天就回北平,”吴幼钦看着远方,故作轻松,“等我这几日吃遍了黄浦的小吃就走,就不打扰你和贺六知过情人节啦。”一说到‘情人节’,盛初禾的脸色就有些发红,别扭地抬头看天。等到用了晚膳后,吴幼钦说想去新都会逛逛,贺六知微微皱眉,正待说话,就听盛初禾接口说:“好啊,我陪你去。新都会附近有一家薛记烤饼,很好吃。”吴幼钦一听,连连应是。贺六知有些诡异地瞥了盛初禾一眼,才说:“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盛初禾根本就不乐意让贺六知去,毕竟外头有人对他虎视眈眈的,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只可惜她根本拗不过他,所以等吃了晚饭后,三人又坐着车直奔新都会。晚上八点,新都会。二零三雅间内,几个青云帮的混子正搂着几个漂亮姑娘,大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