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天气,已经相当炎热。
晌午的日头更是热得不行,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远处不断有知了的啼叫声传来,让人莫名躁闷。盛初禾伸手遮着头顶太阳,眯着眼看着他:“有屁就放。”白勤安则深情地看着她:“盛初禾,你真的打算要跟定贺六知了?”盛初禾眯了眯眼。白勤安道:“他家里这么对待你,你也不在乎?”盛初禾淡漠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白勤安:“行吧,不操心就不操心。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之前非要加入青云学校,现在又加入了青云帮,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盛初禾依旧冷冷地看着他。白勤安咒骂道:“怎么,你连我都信不过?我他妈以为我跟着你进入青云帮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朋友?”盛初禾眸光深沉:“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白勤安眉头拧得愈紧。盛初禾声音软了下及此,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她:“这是我这段时间统计出来的人数,你看看。”盛初禾一看,就见纸条上竟然写着青云帮在每个地方的势力,分别有多少人,蝇头小字,记录得非常详细。白勤安压低声音:“如果你是想灭了青云帮,我劝你还是谨慎考虑。”他的面容十分严肃:“青云帮的势力之大,渗透之深,真的超出你的想象。总之,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无比郑重。”盛初禾心底一暖,她有些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白勤安认真道:“你给老子记住,就算全天下所有人都背叛你,我白勤安都不会背叛你。”说及此,他拍了拍盛初禾的肩膀:“行了,走吧。妈的,热死老子。”说话间,他带着盛初禾下了天台。如是又过了几日,一切照旧。一直等到三日后的傍晚,大概是陈玉钦开始尝试着进一步和贺六知打好关系,他对盛初禾和贺六知发出了晚膳邀约,邀请他们去陈玉钦的家中做客。陈玉钦非常热情,盛情难却,于是等到了下班后,贺六知带着盛初禾,直奔陈玉钦的家。陈玉钦是个绝望的文盲,所以最讨厌别人拿他的文盲点说事,非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知识渊博的学者。所以他的办公室挂满了古籍,装扮成很有学识的样子,而他的家也是如此。在国外现代化全都传入国内的现在,几乎每一户的高门大户都已经住进了别墅,可陈玉钦非是看不上,自己在黄浦江边买了块空地,造了栋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宅院里头山水花卉,应有尽有,每个院子都装修成非常古色古香的样子,竭力想要证明自己是个有风骨的读书人。陈玉钦带着贺六知参观家宅时,有些自豪地问他:“小六爷,您觉得我这宅子如何?”贺六知似笑非笑:“不错,颇有雅兴。”
陈玉钦又问:“那,和小六爷您父亲的上京老宅比呢?”
贺六知:“那老宅不是我建的,不好说。”
陈玉钦笑道:“我这宅子,也不是最近才建的,都已经快二十年咯。”
贺六知又点头:“不错。”陈玉钦:“我曾有幸去过您贺府的上京宅院一趟,实在是漂亮,端庄风雅。”贺六知淡淡道:“不过是栋老宅子而已,又破又阴森,没什么好的。”陈玉钦笑道:“小六爷此话差矣,那宅子能有多老?总不会比皇宫还老吧?”贺六知:“差不多吧,当年始祖入关后,修葺紫禁城时造的,都好几百年了,后来陆陆续续又修葺了好几次。”陈玉钦:“……”陈玉钦有些结巴:“这、这么老。”贺六知像看智障似的看着他:“不老能叫老宅吗?老宅前后不知换了多少主人,最早是几百年前第一代大阿哥住的皇府,后来又几经易主,阿哥换了好几个,亲王也轮了两位,等后话了,脸上也火辣辣的。他觉得贺六知就是在讽刺自己,讽刺自己是个暴发户,没有历史底蕴。就算他把宅子造得这么传统这么古色古香又怎么样,这宅子住过阿哥吗?住过亲王吗?和紫禁城离得近吗?妈的,都怪自己这张贱嘴,非要说这个话题,自取其辱!陈玉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干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