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十点,黄浦城西码头。
贺六知和金雅然从码头走出,相对而视。金雅然看着贺六知:“小六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贺六知点头:“行。”金雅然低笑:“那就最好了。”金雅然递给贺六知一张纸条,转身就一头扎到了夜色里。贺六知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串地址。他眸光微深,也大步朝着夜色走去,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去纸片上的地址,而是先回了趟别墅。与此同时,李家别墅。距离孩子出事转眼已经快两个月。盛初禾早就已经出院,在家里坐月子,身体恢复得还不错,脸色白里透红,整个人的气色都非常好。孩子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奶娘,奶汁充足,足够小家伙嗷嗷吃,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盛初禾最喜欢逗弄孩子,除了吃奶时,整日都把孩子抱在怀里,不舍得放手。小孩也是灵气,大概也是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浓烈爱意,因此孩子总喜欢搂紧盛初禾,磨蹭她的脖子,努力回应着她。小孩的名字已经取好了,叫盛春天,寓意很简单,就是希望她充满希望。盛初禾和小春天形影不离,不管什么时候都捧在手里,就连和李经年说话时,也要抱着孩子。这是盛初禾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李经年明白这点,可还是忍不住说:“把春天交给保姆吧,别累坏了。”盛初禾说:“怎么会累呢,这是我的小孩欸。我不会感到累的。”她说话的语气变得很温柔,大概是因为多了浓郁的母爱,所以才会整个人都显得很柔软。李经年听着她的话,无话可说。李经年抿着嘴,又说:“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盛初禾这才抬头看向他。李经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炙热。之前盛初禾在医院中时,李经年曾经问过她,能不能留在他身边。当时盛初禾明明已经明确拒绝了,可没想到现在又提了出来。盛初禾眼中升腾出了防备和疏离,把之前的柔软冲了个干净:“抱歉,我现在并没有那种心思。”盛初禾:“李经年,尽快帮我收集瓷雕吧,等收集齐全了,我会离开。”盛初禾:“这段时间很感谢你的关照。”一句比一句疏离。李经年心脏冷了下去,脸色也有些难看:“不用跟我客气。”扔下这句话,李经年转身就离开了家。怀里的小孩依旧在磨蹭她的脖颈,软乎乎的,透着温热,盛初禾捏了捏她的脸蛋,转身回了二楼。李经年直接去了青云帮的办公室,整个人阴郁得抬头看着天花板。可眼前却依旧无法控制地弥漫出盛初禾的一颦一笑,各种各样的她,就像电影默片一般闪过,逼得他喘不过气。他心底生出了许多的戾气,快要将他的理智吞没。大概是身处高位久了,他几乎已经可以在黄浦只手遮天,警署那边他给了大量的钱打点,所以就算青云帮做的事情再肮脏不堪,再血腥残忍,也照样可以粉饰太平。李经年心底已浮现出了一个想法,且这个想法越演越烈,已经快要按捺不住。陡然间,他拍了拍手,很快就进来了两个马仔,站在他面前。李经年站起身来,直接带着他们就走,直接离开了青云大楼。他上了轿车,直奔青云路小别墅。小别墅内依旧有个阿姨在整理家务,一看到突然有人闯进话,这几个人已经率先把她压在了一旁,禁锢住她。这阿姨只能眼睁睁看着和几个黑衣人冲上二楼,而她什么都阻止不了。李经年冲入书房,直奔保险箱。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有用这种方法赌一把,让盛初禾留在他身边。他要拿走所有瓷雕,倘若盛初禾还想要这些瓷雕,就必须听他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休想再看到这些瓷雕一眼。李经年眼前不断浮现的都是盛初禾的样子,耳边似乎也有道声音一直驱使着他去照做,他的脸色有些许的扭曲,飞快又熟悉地按下了密码,瞬间,保险箱子的门应声而开。可谁知下一秒,李经年看着保险箱子内的空空如也,整个人宛若如遭雷击!他疯了似的四处环视,在书房内到处翻找,可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哪怕一只的瓷雕。他辛辛苦苦做局得到的瓷雕呢?那整整十二只生肖瓷雕,明明是他亲手放到保险箱子里的!可此时此刻,竟已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