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她的父亲是警署署长,就因为没有批准竹子帮在港都兴建赌场,两天后的晚上,全家就被惨遭灭门。
而她只因为在外头学跳芭蕾舞,而逃过一劫。等她回来的时候,正好撞到秦半池正带着黑压压的一帮手下站在月光下,将她的家人围在前院。她的父母狼狈地倒在地上,她的妹妹则被撕碎了衣服,就这么被一群畜生围观着身体。秦半池穿着白净的衬衫,斜倚在一棵树边,就那么冷漠看着,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而她只能躲在角落,努力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后面的人间惨剧她不敢再看,她疯了一般地逃走,一边哭一边用尽全部力气奔跑,她脑子一片混乱,整个人如遭雷击。她跑到了附近的一座山头的半山腰,蹲在丛林里将自己紧紧抱住,浑身冷得厉害。一直等到天色大亮,她才敢回到自己的家。那些恶魔早就已经不在,而整个前院,散发着一股非常难闻的焦味。她循着味道找去,就看到在前院的角落,有三具烧得干焦的……尸体。肝肠寸断,痛彻骨髓。她永远记得那一天,记得那一天的她有多痛,记得她的心有多恨!季湘南哑声将这些说完后,盛初禾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她亦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想起了自己十三岁那年,六大家族将盛家围剿,只为了搜刮出父亲的十二生肖瓷雕。多么讽刺,几乎一模一样的遭遇,只是当初追杀她的那些仇人,全都被秦半池帮忙报仇雪恨。而没想到到了如今,秦半池竟会用这种手段,去杀戮一个无辜的家庭。当初屠龙的少年,终究成了恶龙。盛初禾心底弥漫出一阵大过一阵的悲怆,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身体忍不住眩晕着朝后倒了下去。幸得季湘南及时扶住她,才终于免去了她的摔倒。盛初禾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红着眼哑声道:“你去杀了他,为你的家人报仇!”她的眼中满是恨意:“我会竭尽一切帮助你。”季湘南忍不住露出了笑:“好,我们一起。”季湘南:“我就知道,我没有认错人。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会帮助我。”季湘南紧紧回握住盛初禾的手:“女孩就是要帮助女孩的,这是女孩子们共同的使命。”盛初禾也笑了起来:“对,这是使命,比什么都要坚定。”毋庸置疑!盛初禾和季湘南相互打气后,这才又去找了荣华。她拜托荣华请去沙田湾看一看夫人和她的孩子,并再三强调一定要绕路,要警惕有人跟踪。荣华倒是也是个细心的,他连连点头:“好,我至少换三次车,小姐您放心!”盛初禾这才稍微安心下来。等交代完了正事,盛初禾继续在院内做其他粗活。而也是拜盛初禾这几天沉得住气的蛰伏所赐,那些保镖们现在对她的监视已经懒惰了很多,这几天都是盛初禾一入园,他们就在一旁装模作样地跟着。等盛初禾劳作过半,他们也一个个都懒散下来,全都躲在附近的草坪里抽烟偷懒。
到底只是混混而已,没有什么耐心。
而盛初禾一向沉得住气。
一直等到傍晚五点,盛初禾今天收工得比前几天都要早多了,等走出福利院大门的时候,那几个保镖才突然冒出来,对着她打招呼问好。
只是……保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盛初禾身边的这个女人,有些迷茫。盛初禾拉住她的手,淡淡道:“她是我在港都交的第一个朋友,我想把她带回家做客。”保镖们虽然脸色都有点微妙,但还是都点了点头,纷纷应是。于是盛初禾和季湘南就这么手拉手,一起回了罗就山的半山别墅。等她们回到别墅,已经是下午五点半。秦半池竟然已经在家了,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子上看书。他一抬头就看到盛初禾和季湘南正一起走进来,不由笑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吗?”他显然已经忘记了他曾经和季湘南在大学附近见过一面。季湘南又变成了小白兔的样子,看上去笑眯眯的,弯着眼睛笑得很甜美。她对秦半池笑着打招呼:“先生好,我是盛初禾的朋友。”盛初禾介绍道:“季湘南。”秦半池对着季湘南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才站起身走到盛初禾身边,柔声道:“快去洗一洗,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