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样笑过了。
即使她从了他,她也不曾向他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那是没有戒备的笑容,像漫天飞雪一般纯粹,她亲着孩子白嫩嫩的脸蛋,满是柔情与温存,很久以前,她亦曾如此展露过笑容。
这令烨帝感到,他与她之间,有太多的沧桑,她不可能回到从前,隐隐的失落与伤感悄然跃上他的眉心。
“呀!”柳絮惊叫了一声,乳嬷嬷连忙上前道:“絮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这孩子,怎么脸这样烫?”
欲卷珠帘春恨长14
原来她的儿子不是睡着,而是发着高烧,烨帝一个剑步前抱过孩子,怒目道:“传御医。”昭华夫人也赶着上前,责备乳嬷嬷道:“你怎么服侍的,这么小一个孩子,就不能上点心么?”
“皇上,求您允许臣妾将孩子接回含彰宫抚养。”
柳絮跪在烨帝的跟前,眼泪汪汪的望着他,絮贵妃挑眉冷语道:“絮贵妃妹妹这样岂不是令皇上为难么?任谁都知道皇长子自诞育之起便是由皇上亲自养育的。”
“再者说,这孩子日后就要交由昭仪妹妹抚育,妹妹你是对皇上不放心呢,还是对昭仪妹妹不放心呢!”
莲贵妃言罢意味深长的望了眼昭仪,昭仪撅着小嘴急得了不得,“皇上,皇长子真的烫得很厉害,这么小小的身子怎么经受得住呢!莲贵妃姐姐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紧要的是给皇上子治病……。”
众宫妃皆认为昭仪言之有理,迅速赶来的御医跪成一排,连忙给皇长子诊脉。
一时垂帘曳地,众宫妃于帘内紧张的望着御医,莲贵妃心中一阵冷笑,这些个人比亲儿子亲女儿还紧要,焉知是真心盼着孩子好呢?还是希望他死掉呢?
“启禀皇上,皇长子殿下不是因发烧,而是有人在皇长子的奶水里掺了酒,或者是服用过酒与发物之类的东西。”
“掺了酒?”
众宫妃闻言面面相觑,乳嬷嬷自是跪在地上道:“皇长子这样矜贵,奴婢怎么敢服用含酒精这样的食材,至于饮酒更是无从说起。”
“给朕验明她是不是饮酒。”烨帝阴沉着脸,她可是他亲自挑选的,按说不应该如此大胆背叛他才是。
御医战战兢兢的检试过之后,方回禀道:“确实无饮酒或服用发物之类的迹象。”
“这有什么难,只问一问谁抱孩子便知了。”
宫妃中不知有谁支唔了一声,连烨帝也听住了,这么多人中,除乳嬷嬷外,抱过皇长子的唯有烨帝、昭华夫人、昭仪、柳絮。
宫妃们隐隐绰绰的目光在一阵游移之后,最终落在柳絮的身上。
“絮贵妃是最后一个抱皇长子的,并且抱得最久……。”
欲卷珠帘春恨长15
一句絮贵妃是最后一个抱皇长子的,并且抱得最久,轻轻一语,令嘈杂一片的议论声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俱落在柳絮的身上。
柳絮正在给在孩子敷冰块降温,烨帝冷漠的向她说道:“你是不是为了将孩子留在身边抚育,便出如此阴损的招术用到自己儿子的身上。”
“不是那样的。”柳絮紧紧抱着儿子,忧心忡忡的说道:“臣妾疼他都来不急,又如何能够做这样的事情?”
“絮贵妃,你袖子上是什么?”
昭华夫人眼尖,一眼瞧见她的广袖合欢襦上沾着一缕黄渍,莲贵妃赶着上前抓住柳絮的袖子轻轻一嗅道:“这是绍兴女儿红的味道,絮妃,那可是未满百日的婴孩,你为什么要这样狠毒?”
人证、物证俱在,任柳絮想要如何分辨皆不可能。
“皇上,臣妾没有作过这样的事情。”柳絮唯有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予烨帝,她被设计了,可能是昭华夫人、可能是莲贵妃,又或者她们早已预谋已久的。
“贱人,把孩子给朕。”
烨帝不容分说上前紧紧抱过皇长子,他冰冷的目光如利仞一般深深刺进柳絮的心房,“从今天开始,你休想再见到皇长子,当你的目光越是停留在这个孩子身上,便越是不可能见到他。”
他恨极她为了孩子不择手段的样子,她与宫妃们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不断的告诫是自己,即使是她,也不以任由孩子留在她的身边。
柳絮悲愤的望着他,他怎能这样对她?她是孩子的亲娘,怎么可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他难道不知道,不断的推开她,便是将他们的儿子推到更危险的地步么?
可是,她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