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帝一幅事事依从她的样子,柳絮忽然感到,就是再怎么手仞那个谋害他孩子的恶人,也无济于事。
她的孩子死了,纵使所有的人给她的孩子赔葬,就能使他活过来么?
“九殿下,我们的孩子死了,他再也活不过来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被蒙在鼓里的柳絮,靠在烨帝的肩头,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得再次晕转过去,直到哭得喉头间溢出鲜血,大口大口涌出腥甜。
她方渐渐止了哭声,烨帝永远不会知道,他伤柳絮有多深,他自信所筹谋安排的一切天衣无缝,只要时间过得在久一点,她会渐渐淡忘丧子之痛。
如同,她由掖庭宫走出,最后,还不是顺从了他么?
她还会替他生下孩子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孩子,他百般眷宠着她,她哭多久,他便守她久,举国吊唁,朝庭也停了早朝,将国事暂时交由内阁处理。
陵王一定躲在琉华宫的暗处自鸣得意,烨帝细眯狭长的双眼,他在等,他要引蛇出洞,一次打猎尝了甜头的毒蛇,很快就伸出削尖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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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自打他发现陵王根本就是诈死那一刻,他便找了个替身孩子作香饵,试一试陵王的虚实。民间不是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么?
他成功的试出了狼子野心,他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他业已布下天罗地网。
想到这里,望着一脸痛心疾首、含恨睡去的柳絮,抚触过她泪流满面的秀颜,她将是孩子死后,于陵王而言最大的香饵。
“陵弟,朕已胜券在握,这一次,一定会将你真正钉死在棺材里。”
烨帝无声无息的笑了,届时,看到柳絮手仞陵王,与他真真正正断得一干二净,无任何羁绊的时候,他的目的才算真正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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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禁宫,因为皇长子及昭仪被谋害,到处布满了巡夜的御前侍卫及执夜的侍婢。
宫人们对突如其来的惨案,纷纷讳莫如深,一个是皇帝的爱子,一个是皇帝新册封的宠妃,发生了如此惨剧,任谁皆是胆颤心惊。
“你们皆听好了,禁宫内不太平,没什么事情,便牢牢守在自己在岗位,有任何风吹草动,速速前来禀报。”
淳于召集了各宫管事及尚宫六局议事之后,秦嬷嬷便按烨帝的旨意,下达了宵禁令。禁宫酉时之后,各宫宫门上锁,不复通行,若无持有夜行虎符,立斩无赦。
成群的侍婢如流水一般离开掖庭宫匆匆回到执处,唯有一人,她踟蹰的迈着脚步走在最后。
疏落的月光,将她曼妙的身影勾勒出斜长的一道清影,她梳着环髻,碧绿色的交领长袖宫衣并不出挑,她的容貌相较于她曼妙的体态是那样平庸与寡淡。
除了她圆圆一张和气的脸,还有看似乖巧和伶俐的目光不时闪着警觉与疑窦。
她低着头,顺着栽满垂柳的粉墙一路迈着急碎的步子。初春清冷的夜风,掀起了她月罗裙上长长的裙裾,不远处,有细浪轻轻抚过汉白玉铺就的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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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警觉的回身一阵环视,确信无人之后,蹑手蹑脚的走到玉带桥下狭小的桥洞中,低唤了一句:“王爷,是奴婢。”
桥洞中的石门一闪,传出陵王干涩的声音:“仔细后头。”
“确信无人。”
原来桥洞内看似平整的桥墩,实则暗藏着机关,一幅缓缓打开的石门隐隐透着丝似有若无的光线,她一个伶俐便跃入石门中。
陵王兀自望了好一阵方启动机关合上石门,他与她,以为这一次和平常无数次一般,不可能会有人发现,她是他在他与烨帝作交易之前便安插在禁宫内的细作。
他一直不曾动用过她,直到柳絮复宠之后,他才启用她,时时监视柳絮的行踪。柳絮与烨帝那点子重新勾搭在一起的破事,连枝枝末末他皆无比清晰。
“皇上因为深恐絮贵妃作出偏激的事情,牢心牢神的在含彰宫陪着娘娘。”
“哼,看不出九哥越来越长情了,他不是一向在女人的跟前很是无情么?”
“王爷,如今天禁宫遍布御前侍卫,奴婢担心您的安危。”
“他知道我在。”
“啊?”
陵王似是而非的勾起唇角,俊美的面庞露出阴蛰的笑容:“琉华宫就快被掘地三尺了。”
“可是那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