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佛双掌一合,抬头笑道:“贺指挥使,二百招可是够了?”
“够了又怎样?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甭管多少招,杀了你就成。”贺顶红嘶声笑道,“王佛,你别以为容帝尊和满十六来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们的武功纵然再高,也比不得我的人多,接招——”身子一伏,一退即上。
比起头一次,他这次出手更狠、更猛、也更毒,凡是蛇能够做得到的动作,他的身子皆能极尽变化,曲转自如。
王佛嘴中所诵,仍为“六字大明咒”。
贺顶红愈攻愈急,及至快捷之处,但见得身形如风,蛇影缭绕,已令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人是蛇,俨然已到了炼神还虚、人蛇合一的境界。
王佛看上去却不急,显得超脱而超然。
——一种身、口、意三摩合一,写满了三科、四谛、五蕴及十二因缘皆归空般的超脱和超然。
二人又斗数合,突见王佛霍然一笑,左手食、中二指一扣右手掌心,便结了一个“火空”大手印,迎面一绕一缠,断声喝道:“敕——”
随着“六字大明咒”的尾音出口,王佛倏的一跃而起,手印飞出,和贺顶红的右手“蛇枪”、左手怪蟒各抵了一招。
大厅内登时罡风回旋,激起一声狂啸。
随后,便荡漾起一波波、一道道的七色光环。
王佛与贺顶红尽皆身子一晃,退了两步,一低头,咯出一口鲜血。再瞧贺顶红手中所握,蛇及怪蟒早已化做两滩浓血,被这股大力震得粉碎。
王佛擦拭了一下嘴唇上的血迹,莞尔一笑道:“贺指挥使,现在你我二人都没了兵刃,你说应该怎么斗?”
贺顶红突然一张嘴,深深的打了个哈欠。
他的眼神里,慢慢浮出一层乳白色的雾气。
王佛异声道:“贺指挥使,莫非这便是你的‘吞象大法’?”
贺顶红极其妖媚的吃吃一笑,斜视着王佛道:“既然知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吃了你?”说个“吃”字,他居然真的将嘴一张,对着王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王佛一愣,未及避让,已觉一股巨大的气流吸了过来。当下一声大喝,右手一拦,左手一侧,呼的一掌拍了出去。
然而他一掌拍出,猝觉眼前一花,贺顶红的身子已自到了近前。
贺顶红双臂一横,闪电般的向王佛左臂一搭,作势一拧一绞,连同整个身子宛若一条绳子,紧紧缠在了王佛的膀子上。
饶是王佛向来泰然自若,此时也不由脸色大变。
他没有想到,贺顶红的身子竟是如此之软。
贺顶红前身一探,呼的一口,硬生生咬向王佛的喉头。
王佛发现,他的牙齿竟然是暗青色的。
站在后面的柳依依看在眼里,吓得双眼一闭,失声惊呼:“王郎小心,他的牙齿有毒——”
百忙之中,王佛急将右手一缩,一指弹向贺顶红眉心。贺顶红肩头一摆,身子一舒一绕,跟着一翻一转,奇--書∧網又将王佛的胸口及双臂一并紧紧缠上。
他的身子就像一条绳子系住了一棵树,一旦缠上,便会越勒越紧,直至将这棵大树连根拔倒。
王佛吐气吸胸,发一声喊,忙较足十层“万众神功”拼力相抗,刹时由头至足,响起一阵格格之声。
柳依依听入耳中,却痛在心里。
过了须臾,王佛的头顶上冉冉升起一缕缕白色的烟雾,豆粒般的汗珠顺着他的前额,一滴滴的流在了脖子里。
此时此刻,外面的战斗却更为惨烈,饶是容帝尊和满十六剑不虚发,招招夺命,终是人单势孤。加上二人长途跋涉,一路劳顿,是以任二人连伤数人,也渐渐觉得有些吃紧起来。
尾 声
尾声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当口,突听院子里哗然四起,响起一片鼓噪之声。有人扯着嗓子长长喝道:“尔等还不住手?三王爷驾到——”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如同在众人耳边抽了一记鞭子,端的又响又亮。余音未讫,便见一帮扈从身着劲衣,佩剑悬刀,直似潮水般的涌入大门。呼的左右一分,一个人斜身一闪,已自后面跨步走出。
这人倒背双手,一张脸又阴又冷,殊无半点喜色,果然正是三王爷。
明眼人一看即知,此时的三王爷正如一头烦躁的狮子,心里面极不痛快。
一个人若不痛快,多半都会挂在脸上,通过表情来表达他的愤恨。这一点,三王爷也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