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要遭回禄。”
回禄便是指火灾,中原人好讨口彩,等闲不会把什么水火之灾诉诸于口,都是以各色名目代称,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灾愆。
余何意晓得他们习俗,也听得明白,并没相询。
住所已毁,余何意走近前去,探查了一番,站起身来,并没有什么发现,这是自然的,草竹头这个所在,但凡有用的都会被附近的人即刻瓜分,遑论这么一个屋舍内,不知有多少可用的家什。
卢好人终于发出了他的第一问,对这样一个年轻又老练,天真又狠辣的江湖人士。
“大爷,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余何意摸了摸鼻子,略微有点儿尴尬,但随即装作了然地点点头:“嗯,找到了,去找那个佩娘问话。”
卢好人点点头,又转到另一个方向,他确然是对这个地方很熟悉,熟悉的几乎不需要思考,余何意见状问他:“你曾居住在草竹头?”
卢好人道:“早年曾经在这儿度日。”
在卢好人被卢老夫妻收养下来之前那几年,他的确是在草竹头生活的,卢好人眯了眯眼睛,那些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灰暗回忆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余何意道:“你听说过秦观察吗?”
卢好人微微侧头,嘴里平平地念:“一命偿一命,不为神灵故,庙中坐金身,全系官相护。”念完,他说:“城隍庙的凶案,咱们这小地方的人都知道。秦观察就是调查这件案子死的。”
余何意料不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个没讲完故事的结局,且又还这么情理之中,在那个老汉口中说及‘好人未必长命’时,其实已料到秦观察必然死了,余何意便问:“哦,他是怎么死的?”
卢好人一仆一仆得往前走,身子板挺的很直,且很僵硬。
“听说是冤鬼索命,他把庙祝死前留下的条子张贴出来,不上一旬就死了,跟庙祝一样,都是被吊死的。死的时候,七窍流血,可吓人了,他弟弟哭的几次昏死过去。自他死后,城隍庙的案子也就没人敢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