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经。
在李玄英说完心下想法后,陈珩打量他一眼,片刻后,微微颔首道:
“此事我可应下。”
李玄英闻言欣喜,从袖囊里翻出了数盒正阳真砂置在石桌上,当做是解经的酬劳。
见他还欲再往外拿,陈珩摇手止住:
“且先取纸笔来,我说,你听。”
随白纸在桌上铺开,墨笔落下。
石亭中一时间响有两人声音,一问一答,倒似是教书一般。
而李玄英所得的这门《天酉合真剑经》只位属寻常,并不算上乘经典,更莫说同陈珩的《北辰变合降魔剑经》相提并论了。
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他便也将经文中的隐语一一解了个干净,而为对得起那几盒正阳真砂的酬劳,陈珩还额外添了些剑道用势、行术的技法以及自己的一番体悟上去。
李玄英虽是个飞扬烈性,但也并非不识好歹,见此自然是诚恳称谢。
而在他欣喜时候,这童子却未听得在最后一笔落下时,小岛深处那声随之而起又转瞬即逝的模糊剑吟。-零`点?墈_书! /嶵?歆_蟑?节!耕+歆¢快¢
陈珩若有所思般循声看去,数息功夫过后才转回目光,这叫一旁的李玄英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剑道修行非一日之功,童子若想在此道上有所成就,还应在道行上面多下功夫,水涨船高一句,倒也并非妄言。”
陈珩最后一笑。
李玄英点头,而在退出亭外后,这人挺了挺背脊,脸上肃然道:
“陈真人今日恩情,我日后定当回报,我也曾听说过些那位陈玉枢的事,将来若有我李玄英成道的机会,我定会去胥都天帮个场子!”
将这豪言放下后,李玄英又赶忙拿出一张通体赤铜颜色的三寸符箓置在空中,然后唤出法器来,再不说一句,转身就走。
遁界梭起初为这童子的口气所惊,不知该说何是好。
再一看李玄英最后留下的那符箓,遁界梭细一琢磨后,倒是不由赞了一声。
这道赤铜颜色的真符名为“赤照炎景法符”,是取地肺当中的阳烈火焰为主材,又配合几种先天戾煞之气凝练而成。
发出后一旦切实打中了,寻常金丹真人都要凄惨陨命,连元灵亦逃不出煞气所污。
此法符虽对如今陈珩效用不大,但李玄英这等投桃报李的施为,已足可见得其人并非恶类了。
遁界梭摇头,调笑一句道:
“本以为这童儿是个好说大话的,但心地却不差,也不知他将来能否履诺?”
陈珩闻言一笑,在将石桌上的真砂和面前法符甩袖收起后,也不多说,乘风而起,直往小岛深处行去。
不多时,他先是自云下看得了一片三面环山的谷地,继而在高大松柏掩映中,一座大冢便赫然映入了眼帘。
不过这坟前的神道虽是庄严,皆由美玉铺就,道旁的两排长长华表亦雕有龙蛇纹路,顶上蹲兽栩栩若生。
但这坟冢前却不见什么祭殿和碑亭,倒与这先前有些不相应。
墓旁不远唯是一座草厅,厅外花木葳蕤,异香扑鼻。
“陈子定之墓?”
在落下云头,陈珩往上看了眼,心下暗道。
这时一抹刺亮芒光须臾从后山飞起,绕着这座大冢转了数圈,发出声声啸鸣,震动山谷。
陈珩见光中的是一柄断剑,如墨颜色,便先前是有剑中器灵,此刻也早消散了个干净,只剩一二残念。
而先前他听到的那声剑吟,正是这柄残剑为他解读剑经时的神意所染,不自觉发出啸鸣来遥遥相应。
“子定真人?这位的墓怎迁来了这处?”
陈珩眉心蓝芒一动,遁界梭自他紫府中忽而跳出,朝前处望去,眼里有一丝惊疑。
“智昏和尚自极乐天归来后,我又请禅师替我算了回阴宅方位。
虽说只是衣冠冢,并无用处,但于后辈而言,纵是自欺欺人也罢,心下到底是能宽慰几分。”
此时草厅中传来一把低沉声音,随风中沙沙响动一起,一个身量高大,身着云衣星冠的中年道人亦迈步走出。
他对遁界梭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
“而家父生前并不喜浮华物件,唯爱清净,左右是已迁来了这荒岛之中,倒也不必再弄些多的名堂了,想来这也应不违家父心意。”
“我久离虚皇天,并不知此事。”遁界梭沉默片刻后轻叹:“早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