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他们的尸体被从古墓中带出,安放在一处空置的地窖中,此时正直午时,太阳高照,阳光从地窖透风的小窗口外照进,却是没能把温度也带进来。——雇佣兵的真实身份是死后才能见光,辨认身份的除却公会手环外便是他们身上所佩戴的银牌,而就这两样东西,却不在尸体上找得到半分踪迹。
“就嘴上说的容易。”
因为不是疫病感染,所以白布之下的遗体并未产生异变,可尽管如此,作为同僚的夜无月与上村水月是也没能从中辨认一二。——尸体被剥皮,骨头被敲碎,血肉模糊一片无法辨认,只知道他们性别男女高矮肥瘦,别的是一概不知。
“啧啧啧,这手法真恐怖…”身旁传来声音,夜无月余光看去,只见是与他们一道来的司音暄正蹲在他旁侧惨不忍睹地咂舌,道:“你看了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这明摆着是过河拆桥用完就丢。”
“对方是清楚规则的。”
夜无月说道。
场面太过渗人,八大家族来的人没几个呆得下去,司音暄是唯二跟进来的人。夜无月倒不在意这时候有人跟在身旁,他掀过白布重新盖在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脑袋上,才抬头,是与那走了圈地窖,最后停在自己身旁的玖君临对望了眼,就见人别过头,看向这地窖里唯一的出入口,淡声说道:
!“有人来了。”
说话声说得很轻,那在地窖里的几人有回头去看的,就见通往地窖来的那条楼梯上,不知何时正站了个人影。奥德娜靠往门的方向较近,只见她探头往楼梯上看了眼,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将地窖的那扇虚掩着的门给彻底打开,还边说道:
“是你啊?怎么下来——”
声音戛然而止,在夜无月起身抬头去看的那一刹间,凌厉的风是将地上盖着尸体的白布给卷起,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几具尸体。——来人一袭暗紫色的莲纹劲装,剑眉星目,身形高大挺拔宛若蓄势的豺狼,他身上带着尚未来得及散去的微弱紫光,骤然而至逼至跟前,拿在手中的一柄赤金断刃是险之又险的抵在夜无月的脖颈大动脉上,好似对那瞬间同样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两把漆黑刀剑,以及身后金沙聚成龇牙咧嘴的凶兽也不甚在意。
周遭一片死寂,那把门打开的奥德娜,更是看得倒吸口冷气。
“雅玟。”奥德娜认得这来势汹汹的男人,可她更明白在场的除了那司音暄,别的都不是好惹的主,她说道:“你在做什么。”
被奥德娜唤作雅玟的高大男人此时是听不进任何话语,他一双深棕的瞳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雇佣兵,仿若见对方在此危急关头下仍为波澜不惊不为所动,是以咬牙低吼道:
“我问你,蓝照546年4月28这天,你人在何处!?”
成人礼的后续处理比料想中的还要麻烦,阴阳千雨平日里不掌事,但辅佐掌事她爹的阴阳千阳走了,那这担子就得落她顶上去。
至于是有什么事情要连夜把她哥叫走?
阴阳千雨捏算了个大概,却也阻止不了她得跟着阴阳洵里忙前忙后,与那群家伙斗智斗勇虚与委蛇,要不是最后顾家那老管家见她脸色白的跟死人似地来个善意劝退,她爹阴阳洵里怕是还不想放人。
“幸好我天生丽质惹人怜爱,不然这活儿总得要累死我~”
“那是小姐你以前一步三喘的样深刻人心。”
从天明忙至黄昏,阿玉跟在阴阳千雨身后是陀螺似地转个不停,这会儿被跟着遣回来了,但看那全无架子把自己搁躺椅上的人时,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阴阳千雨自幼身体羸弱,是能与莫家那嫡子有的相拼,因而在某一天她突然活蹦乱跳中气十足的,还害得整个阴阳家的人生怕她那是回光返照,…虽然这回光返照很顽强的坚持了几十年。
“哎,也不知道我那死鬼老哥什么时候回来,成人礼这事儿还没完呢,和那帮人周旋可要我命了。”
“不然你和大少爷换换?”
“我好端端的去那尸山血海干嘛了我?而且这还不合我人设。”
阴阳宅邸深,阴阳千雨那院落不像别家的奢华,倒是栽种了许多大型的水晶簇,午后的热浪吹不进来,丝丝阴凉风不时穿走而过,是吹得挂在廊下的风铃水晶丁零当啷的响之余,似乎还远远的送来些吵杂与喧闹。阿玉在旁侧伺候,在不出意外的听她家主子反驳的同时,只见人柳眉一挑,往外的院子里看了眼:
“哟?今儿是怎么了,戏都赶着上门?”
天热火燥,在日落西山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