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上身陷险境之际,幸得您悉心照顾,尽心守护,皇上不仅对您感激不尽,更感您娴慧端淑,该进宫为妃,长伴君侧。”
花如言听到此言,有如电殛,惊讶之意比起刚才听到的谋逆罪名尤甚,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田海福,道:“进宫为妃?”
田海福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也不甚在意,径自把不容违抗的圣上旨意道出:“皇上圣心垂怜,花氏如言须进宫为妃位,以娴慧端淑之德侍奉皇上。”
他语调温和恭敬,却又透露出一股不容商榷的威势,使听者确知此系必须遵从的皇命,不可逆转的旨意。
这样的话语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藏身于隐蔽处的花如语耳中,她诧异地暗暗低呼,一手下意识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襟,极力让自己心绪冷静下来,细细思量这当中的关键。
花如言面上的愕然却慢慢地减褪下去,她注视着田海福,苦笑了一声,只问道:“大人可是已把民妇的底细查探清楚?”
田海福点了点头,道:“正是。”
“可有告知皇上?”
“当然。”
她冷笑,一字一眼道:“堂堂当朝天子,竟欲夺人之妻房么?”
第四十四章 天降皇命(二)
田海福没料到她会如此回应,不由怔了一下,旋即,沉下脸斥责道:“大胆,圣上之尊岂容你出言亵渎!”他顿了顿,看着她一张疑虑满布的脸庞,心下暗叹了口气。他何尝没有因花氏为荆门妻房而规劝皇上三思?然而皇上心意已决,丝毫不为所动,临返京前的命令,便是要他妥当周全地把花氏送到宫中。他纵然知此举有违三纲五常,亦只得依命为之。
花如言依旧冷笑着,道:“圣上不容亵渎,那么这一言之理,他可是明白?大人可是明白?”
田海福道:“但我更查知,荆惟霖已于日前蒙难身故。而且,皇上决意迎你进宫,为免落人口实,授世人以话柄,一切已作了妥善安排。你无需多费心,只管接旨进宫便是。”
花如言的眼内泛起一抹凄绝的寒意,如秋夜中冷瑟的凉风,静声道:“荆惟霖并没有身故。请大人告知皇上,花氏生为荆家人,死为荆家鬼。”
田海福面色一变,道:“迎你进宫乃为皇上旨意,圣旨一下,不容抗逆,违命者死。”
花如言侧过头,目光清冷地注视着田海福,道:“那花氏只有一死以谢皇恩。”
田海福惊心不已,本以为应是这花氏对皇上投怀送抱,才令皇上对其念念不忘,只不曾想到竟是皇上的一己之愿,而花氏亦坚贞如斯。只是眼下绝不可把花氏逼死,而要设法令其心甘情愿地进宫,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可谓棘手之至。
他思忖了一下,放缓了语调道:“你可知道,皇上之意,将册封你为正二品妃子,你以娘娘的尊贵身份进宫,赐你美奂美伦的华庭宫殿,赏你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供你使唤的奴仆多不胜数,更可获皇上万千宠爱于一身,尽享无上尊荣。”他停了停,又道,“不仅如此,还会另赐荆家金银财帛、良田千顷,永保荆门昌盛不衰。”
花如语听着田海福与姐姐的对话,心头无以抑制地升起了一股灼心的焦躁,她自是明白这股焦躁意味着什么,昭示着什么。她是为自己受制于人的处境而不甘不安,同为花氏之女,一个不仅于富门大户中当权主理,更得获当今天子垂青,无论她愿意与否,荣华富贵终是摆于她眼前,只待她应命而行,从此便跻身皇家宫廷,尊贵不可言;一个费尽心思,苦心筹谋,却是不堪一击,终告徒劳,饱尝碌碌无为的无奈之苦。这教她如何能心甘,如何能就此认命,顶着煞星的孤绝命数,受尽爹爹的指摘,暗尝痛失良机的悲悔,惶惶不安地度过卑微的每一天?不能够,绝对不能够。
然而,凭她一己之力,是否可以扭转既定的命数?
一时思绪万千,有一个惊心的念头自心底一闪而过,她不敢往下深思,凝神细听姐姐的回答:“……永保荆门昌盛不衰?”花如言喃喃道,似有一刻的思虑,良久,道,“可是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将保荆门周全?”
第四十五章 天降皇命(三)
田海福听到此问,稍有踌躇,这一点,皇上并不曾允诺过,他如果贸然答应了,可是等同矫诏?反复思量片刻,方回道:“皇上圣意,乃为恩恤荆门曾为朝廷功臣之后,如今更有你的救助之恩在前,如若你领旨进宫,必对荆门重重有赏,想来荆门为忠臣之后,承泽皇恩,日后必是福泽延绵。你日后于宫中,皇上亦会因怜你而厚待荆门。”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