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妥当,站在房门口卷着帘子,见水儿口里嘟嘟囔囔的走过来,忙笑了打招呼:“水儿姐姐,今天好早啊。”
水儿一撇嘴,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光我早有什么用啊,别人还在睡呢!”
婉儿楞了楞:“啊,什么?哪个?”
水儿却不理她,苦着张小脸,从婉儿的身边绕了过去。
突的,她顿住了脚,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又回过身来,看着婉儿,一句话不说,只是贼贼的笑着,婉儿莫名其妙,看着水儿贼兮兮的样子,没来由的,头顶冒起了一阵寒气,一双脚儿,慢慢的,不落痕迹的,开始往后移动。
水儿一眼看穿,一步向前,已是拉住了婉儿的手,“好婉儿,嘿嘿,你别走啊,恩,那个,呵呵,你说,我们的交情怎么样啊?哈哈……”
婉儿心里暗暗叫苦,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水儿的脾气已是很了解了,看着她那一脸贼样,就知道,自己不知道又要被拉去做什么了?而水儿大小姐的念头向来都是惊世骇俗的,心里直后悔,一大早好死不死的干嘛就偏偏要站在门口,被她抓到。
“呵呵,很好啊,水儿姐姐对婉儿的大恩……”话刚说到这,就被水儿不耐烦的打断。
“哎呀,别老是大恩啊大德的,我不要听这个,我问的是,咱俩的交情怎么样?”
婉儿的头皮直发麻,水儿大小姐她,她,她到底又想到了什么嘛?难道又是象上次那样,闲得无聊了,一时兴起,说要女扮男装了去逛花楼,还非要拖着自己,吓得婉儿脚软的走不了路,幸好正巧君公子回来,水儿才作罢,难不成,她,她,她现在又想着要去了?想到这儿,婉儿禁不住俩眼发黑,天哪,谁来救救我,呜呜呜……
“到底怎么样嘛,”水儿不耐烦的摇着她。
“很,很好啊,怎,怎么嘛?”婉儿硬着头皮应着,心里只叫着老天爷快保佑。
水儿闻听双眼刷的一亮,“那,你帮我件事,好吗?”
“哦,这样啊,恩,好的,”一听只是做件事,婉儿稍稍的放下了心,恩,还好,还好。
“你帮我去君大哥的房间看看,看他在不在?起床了没有?”
“啊,什……什么……我去君公子的……房里……?”婉儿脑袋轰一声。
如果在,叫他快过来,说我有事问他?”插着腰,水儿咬牙切齿。
“不行,不行,水儿姐姐,这绝对不行,我……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去君公子的房间,这……这大清早的,不……不是……什么时候也不行,”婉儿急的手儿直摆,“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进男子的房间,这,于礼不合!”
红涨着脸,婉儿终于把话说全了。
水儿一楞,这才想起婉儿跟自己一样,也是女儿身,那么,君大哥的房间,自己不能敲门,她也一样不可以进去,唉,真是的,自己都糊涂了,想到这,立时的就泄了气,低垂了脑袋,也不再跟婉儿说什么,拖着脚步,就要回房去。
狭路又相逢
婉儿这才松了口气,却又着实纳闷起来,不明白一大早的她这是怎么了,见她蔫蔫的样子,赶紧追上去,拉了她的手,细细的问着,水儿却只是挂着脸,死也不说一个字的。
日上柳梢头,天气晴好,鸟儿欢快的叽喳不停,江水儿仍是闷闷的,吃早饭时仍然没看到石峻,让她心里不由的更加疑虑起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婉儿看她郁闷不乐的样子,借口绣花的丝线没了,伙着小燕儿他们死拉了她一起到街上去逛。
水儿本也是爱热闹的人,大街上繁华锦绣,更甚于扬州,加上今日正逢集会,大街上更是人声鼎沸,大姑娘小媳妇的,无不穿红着绿,插花带柳,满眼的姹紫嫣红,南京的小吃食更是有别于扬州,鸭血粉丝,米团子,鸡汤小馄饨,还有那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炸臭豆腐……空气中飘的那香味,引得人不由直吞口水,买货的,玩杂耍的,无不尽心的吆喝着,几番逛下来吃下来,水儿的嘴儿不知不觉中早笑咧得能塞进颗鸡蛋,再不记得自己一早为的什么而烦恼。
正走着,突然的一声:“小的李年,见过夫人。”眼前花了一下,几个黑衣男子已经挡在了水儿的面前,为首一四十多岁的男子神态恭谨,拱手为礼。
水儿口里咬着糖葫芦,正嚼得起劲,闻听此言,猛的身子一僵,抬眼看见这男子的相貌,“啊”的一声,小脸儿顿时刷的白了。
此人正是飞鹰堡总管李年。
这些天来,水儿早忘了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