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不愿主动和他联系——总是觉得心慌。她开门进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小屋,原来恩平那样……拜金,八卦,物质的女人,居然喜欢粉嫩的居家风格,窗帘和桌布都带着粉色蕾丝。第一件事是将礼物放在桌上,生怕自己会忘了,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午饭时间,她顺口就可以背诵附近好几家外卖的电话,于是方便解决。午后的阳光最让人觉得慵懒,君莫不喜欢睡午觉,总觉得会影响到生物钟,往往晚上就失眠。她习惯在一两点的时候喝咖啡提神,一忙到四五点就睡意全无。可是恩平向来讨厌咖啡因,总觉得是程度略低于海洛因的某种药物,家中清清爽爽的搁着纯净水数桶,于是她自然而然的窝在软软的沙发上,慢慢的倒了下去——睡得天昏地暗,沉沉一片,连一片梦也没有。
略带挣扎的张开眼睛,屋外还是阳光灿烂,君莫又半闭上眼,和脑中残余的睡意艰难斗争,缓缓坐了起来,瞄了一眼时钟,快5点了——她的耐心渐渐到了尽头,恩平总不能就这样将她喊来,然后不闻不问的和男朋友去快活了?
她拿起手机,想了想,决定过了五点还没有来关心自己——就只能打骚扰了,犹带愤恨的看了眼桌上的紫色礼品盒——这几乎是她小半个月的工资,居然沦落到无人问睬的地步。
韩自扬的车开到那幢楼下,不由自主地慢下车速,他早知道她不会在这里,还是忍不住往上看了一眼——阳台上站了一个人影,那样像她,只可见白净的衬衣和摇曳的素色长裙,从来就这样淡淡的立在某处——记忆也好,生活也好,似水墨画一般,只有细细的想起来,才觉得光韵粲然流转。
他没有停下车,拨电话给她。
终于清晰的看到阳台上的女子接起电话,他突然觉得幸福——只有这样一幕,她立在阳光下接起他的电话。
“你往下看。”他带着笑意对她说,宛若亲昵耳语。
君莫低头,自然对那辆车很是熟悉了,不由笑道:“真是你?”
是很巧,他已经很少住这里了,恰好回来取些东西,这可算缘分么?
“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韩自扬直截了当的给她选择,他时间不多。
“我下来。你别上来了。”君莫急急的说,既然如今屋子是恩平住着,总不能像以前随便让人进出了。
她抓着手机就往下跑,砰的关上门。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告诉我。”韩自扬拨开她的几丝额发,她表情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开。他将一切收在眼底,看来并没有习惯自己的亲昵——却没有避开,到底还是好事。
“恩平生日,我早上才来的。”她侧着头看他,高大的身影遮去一些阳光,“可是她把我抛下自己去约会了,我在想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韩自扬看了看时间,不无遗憾的叹口气:“又被人捷足先登了。”
君莫只能假装糊涂,“你很忙?那我上去了。”
韩自扬微微皱眉看她欲走,实在找不出理由将她留下,亦只能说再见,却低低的说:“晚上我联系你。”
君莫回头宛然一笑,挥挥手中的电话,声音清脆:“好。”
他微微眯起眼睛,还是那部黑色的手机,只有那一声爽快的答应声让心情稍稍明快起来。
才跑到电梯前,又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心中已经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是曾经听过的声音,费欣然。
“君莫吗?我们被堵在山路上了,看来晚上下不来了,恩平的手机又停机了,她让我给你说一声,真是对不起,我们明早回来。”他一鼓作气的说下来,不带停顿。
君莫心中先冷笑了数声,真把她当猴耍呢?酒店服务业的高级职员,可以全额报销手机费用,居然还能停机?骗人也不找个像话的理由——还不如说没电了。
这样险恶的用心,就是瞧准了自己不好意思对费欣然发脾气——她尽量克制自己,用愉快地声音说:“你们好好玩。”爽快地挂断电话,心想谁还等你呢,决定上楼提了包就回去。
然而走到门前,终于觉得整个世界开始扭曲了——她带钥匙出来了么?
现在可以肯定没有了,因为她的衣服极简单,一个口袋也没有——唯一手中握着的是手机。
真好,懒得给恩平拨了,肯定关机。费欣然大约也遵从女友的指示,关机。她头疼的想,自己还能投奔谁?
或者去酒店住一晚?
可是钱包在屋里。
所谓的山穷水尽。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