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喔,伤患,嗓门叫得比谁都大声,倒进肚子里头的饭菜够养一窝猪了,说你是伤患,谁信!」王瑞雪嗤之以鼻地道。kenkanshu.com「不出门?也行,就拿你来当猪宰了吃吧!」
「不公平,柳兆云他们为啥就什么都不用干?」萧少山委屈地筷子一夹,塞了满嘴菜。
「谁说不用干,扫地劈柴打杂粗活就等他们回来干啦!」
萧少山一呆,继而哈哈大笑。「那敢情好,让他们干下人的活儿!」
王瑞雪与竹月娇又来回一趟,在桌上搁下四碗药。
「喏,你们的药,吃完了饭记得喝呀!」
然后,两人再回厨房去,与玉含烟、竹月莲各自捧了支大托盘,还有一盅药,四人一道往后进院落去。
「希望月仙不会又不吃了。」竹月莲低叹。
竹月娇哈了一声。「多半是,然后段大哥也跟着不吃,大家一起成仙吧!」
王瑞雪摇摇头。「看样子段公子也跟某人一样痴狂嘛!」
「不,还是不一样的。」玉含烟低喃。
「怎么个不一样法?」
「段公子确是痴情,但他更是个正人君子,就算是为了最心爱的女人,有些事他还是做不来的。」
竹月娇点点头。「也对,叫他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这就不行了。」
「而那人,他却是狂恣的,那样冷酷,那样残忍,只要是为了三小姐,任何泯灭人性的事他都下得了手,天底下又有谁能跟他一样呢?」
「……」
没有,天底下就他那么一个,绝无分号,仅此一家!
一跨过月门,耳际便传入阵阵剧烈咳嗽声,抑不住,喘不停,咳嗽的人有九成九缠绵床榻病得非常沉重。
而后院中,一条窈窕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于飘飘絮絮的雪花里,那样孤独,那样落寞得令人怜惜,教人不舍,段复保满面愁容地悄悄为她披上一袭大麾,她却一无所觉。
竹月莲无声轻叹,上前。「段大哥,用膳了。」
「-们先用吧,我……」段复保低语。「再陪陪月仙。」
竹月莲没再多劝——反正劝了也没用,径自定向南堂屋。
「爹,开开门,用膳了!」
门扇迅速开了,竹承明退后一步。
「快点,别让冷风吹进来!」
四人快速进入,门立刻关上,咳嗽声愈加清晰地自珠帘后的内室传出,那样辛苦地几乎断了气。
让竹月娇三人去布饭菜,竹月莲端起药盅穿过珠帘进入内室。「该喝药了。」
床前的人扭回头看了一下,「好。」旋即转回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床上的人。
片刻后,竹月莲拿着空药盅出来,见大家都在等她。
「怎么不先吃呢?」
竹月娇三人没说话,一齐望向竹承明,后者眉头深锁,神情沉重,只望着满桌菜肴发呆。
竹月莲哨然在一旁落座。「爹?」
竹承明慢吞吞地瞥她一眼,深深叹息。「我早该听-的。」
竹月莲沉默一下。「那也不能全怪爹,谁能料到妹夫竟会那么做。」
竹承明懊悔地握拳猛捶了一下桌面。
「都怪我,全怪我,如果我一开始就听-的,如果……如果当时见到满儿倒下时我不是那么冲动……」
半个月前——
允禄那一指不偏不移地点落在满儿胸前心肺之间的死穴上,只见满儿噙着美丽的笑靥安详地阖上眼,颓然倒地,一股宛如烈焰般的愤怒与悲痛顿时淹没了竹承明的理智。
「你这畜生,竟敢杀了满儿!」
怒睁双眼,竹承明咆哮着奋起全身功力聚于双掌之上,疾若闪电般挥向允禄。
早已内伤沉重的允禄根本无力躲开,才看到竹承明双掌袭来,那两掌便已扎扎实实地印在他胸口上,哼都没能哼一声,瘦长的身躯便宛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沿途洒落串串腥红的血,竹承明随后又追过去,打算再给他最后一击……
「住手,爹,住手,满儿没死啊!」
双掌猝停在允禄胸旦则半寸许,竹承明愕然回首。「-……-说什么?」
「满儿没死呀!」竹月莲急道。「妹夫只是用独门手法点住了她的死穴,所以满儿并没有死,但若没有妹夫替她解开穴道,满儿终究还是会……会……」
「天哪!」竹承明惊窒地低吟,旋即慌慌张张探向允禄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