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不堪。怎知他又补了一掌,打在她的背部,震伤了肺腑,她一个踉跄,鲜血自口中涌出,方想一提真气,却眼前一黑,不知了人事。
待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就成了云中的徒弟。而那个男子,却也不知所踪。
“那伤怎么样了?”话一出口,明日方觉失语,以云中前辈的修为,两年还治不得一个内伤吗?当真是关心则乱。
“当然是没事了。”燕儿心中暗笑,原来明日也有得这种时候,不过心下更多了一分感动。
“没事便好,六年了,我再也担待不起了。”起身把燕儿紧搂在怀中,六年了,他第一次如此心安。
“不会再有事了。”靠在明日的怀中,燕儿低喃道,是对他说,更是对自己说。十三岁出道,十七岁归隐,六年相离。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儿早为人母,而她方寻得归宿。
夜,不再孤独。
(二)
“怎么,燕儿还不曾起来?”立在门外,刚下了朝会的明日问水澈。
“恩,燕姑娘还不曾起呢!”姑娘是直到天将明的时候才被公子抱回来的,回来时就在公子的怀抱中睡得很香。后来公子赶着去上朝会,便嘱咐了谁都不许叫醒姑娘。
“那好,我先进去看看。”悄然推开房门,明日放轻了脚步。
走到牙床边,他拢起了纱幔,只见青丝迤于枕畔,皓白的手腕露在了绸被外,还带着一只有翠无翡的镯子,让人心动。
“连睡觉都要这么不老实么?”弯下腰,明日方想把燕儿的被子盖好,却见她翻转了一下身子,双唇微动,一声呢喃轻不可闻,却又销魂。
“说的什么呢?”明日轻轻坐到了床沿上,一边替她拉好被子,一边低声问道。
“说你一大早扰人清梦啊!”原本阖上的双眼睁开,目若秋水,又带着三分俏皮,迎上明日的深邃。
“被我吵醒了?”
“其实本就醒了,不过赖着不愿起来罢了。”燕儿拉开被子,正欲下床,孰料竟踩在了纱裙的前摆上,人不由向前倾。
“小心。”明日一把搂住了燕儿的腰,一个回旋,二人双双站定。
“你啊!”明日的责备中依旧是化不开的宠爱。
没有言语,燕儿的双颊飞上红霞,分外动人。
“生气了?”依旧紧拥着燕儿,披散的长发,澄澈的明眸,映衬着一袭白纱,不由让人心生爱慕怜惜。
“放开我。”透过未曾阖紧的门缝,燕儿看见了两双不安好心的眼睛,脸上不由有些灼热。
“我吗,不放。”顺着她的目光,明日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却故意逗她。
“你……”一句话不曾说完,只见明日手腕轻扬,竹门应声关紧,同样的侧首,他的吻印上了她的唇,温柔而又缠绵,一帘幽梦悄然。
二十二
(一)
三支横插金步摇,一袭随风银雪裳。脂粉淡施,似桃花初绽;青黛浅描,若远山方见。当真的绝无仅有世上仙,更那厢红尘无双画里人。
“姑娘是越发的美。”水澈一边为上官燕系上玉腰带,一边赞叹。
“就你小丫头会说话,这红颜随风逝,你却说美貌与时来。”上官燕抬起右手,任涧灵把一枚镂花饰蝶的水晶银戒带上尾指。
“不过姑娘亲自上朝阳殿去接公子下朝会,公子定然欢欣得很。”涧灵放下上官燕的右手,朝那足有一人半高的铜镜中望去,表情甚是满意。
“只不过是上一次女扮男装,让朝臣都误会了,这次特地去澄清罢了,干明日何等事?”
“好了,好了,涧灵你就别在逗姑娘了,小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岛上。”水澈从上官燕身后绕出,又特意弯下腰整理了一下稍有褶皱的裙摆。
“好了,你们俩就莫再忙活了,下一次,干脆把你们全挡在门外得了。”恢复了记忆之后,上官燕反倒对别人的服侍不大适应。想起以前的风雨江湖,哪有这般娇气。
“水澈姑娘,步辇抬来了。”一个紫衣小丫鬟从屋外进来,低声在水澈耳边报告。
“姑娘,步辇来了。”水澈听罢,告诉上官燕。
“让人抬回去罢,就几步路,还要得人抬么?”上官燕边向门外走,边吩咐。
“是。”水澈一挥手,示意那紫衣丫鬟下去,随之赶紧跟上了上官燕。
一路步行,除去渡船的时间,还是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禁地门口,远远地,便可瞧见一顶金黄顶盖的马车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