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公子,奴家斗胆请公子移动尊躯。”涧灵这一句话说得妥帖之至,可尚云却差点将嘴中的茶喷了出来。
“姑娘多礼,只是为何有如此请求?”司马长风看出了涧灵的心思,却有不愿走,但也撇不开礼节,只得这么问。
“奴家不敢妄言。”一句话说得楚楚可怜,尚云却暗自笑得肠子打结。这丫头还真有表演天分。
“姑娘但说无妨。”司马长风倒想看看这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惊世之言。
“司马公子,您的尊架阻了丫头们上茶的路。其实做丫头本不该抱怨的,可是见公子慈面善心,所以斗胆请求。”一句话说得有理有据,又不失分寸,可司马长风脸上却是一阵铁青。
“倒真难为了姑娘了。”司马长风挺身而起,走到最为边远的椅子上坐下了。
“奴家多谢公子。”又是一个行礼,在丁雪莲等人看来是万分的满意,多懂礼节的一个丫头,而水澈等人却深知这丫头肯定在心中窃笑。果不其然,施礼之时,一个下蹲,涧灵暗自笑得灿烂。
众人各归其位,稍稍安定下来,丫鬟们就陆续上了茶。屋中暗香,凉风过堂,自是说不尽的舒适。不过大家心思此刻却都全然放在了另一处,那就是这六年来发生的一切。明日居然成了明城城主,上官燕奇迹般起死回生,还有与解语等人的相识,随便一项都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兴趣。更无奈,上官燕和欧阳明日具不是多语之人,索性全权交给了尚云和涧灵来解释。
这两人倒也热情,一唱一和,就似说评书一般,将到关键处,还会添油加醋一番,说得丁雪莲等人是啧啧称奇,都向当事人寻求验证。上官燕和欧阳明日见大家都如此开心,便也无心揭穿,台上二人则说得是越发离谱起来,逗得满屋的人哈哈大笑。
只不过司马长风对于明城的建立是毫无兴致,毕竟虽人在西北,但毕竟身处江湖,如此消息早是不胜熟悉。倒是知道在上官燕是昏迷了四年方才醒来,醒来后又做了两年云中的徒弟,直到这两个月才和欧阳明日在一起时,心下才稍稍放松,不过又念及上官燕现在身为日宫宫主,是江湖传言中的未来明城城主夫人,又不由担心。特别是现在她既无凤血剑在手,而且还被云中赠予天机银线,还是甚为危险的。
一个下午的时光,就在众人的各怀心思中如此匆匆而过。
(二)
华灯初上,春风阁的大堂却只剩下收拾着碗筷的丫鬟。欧阳明日和司马长风方才被仁义山庄的庄主使人请走了,三个老顽童又被解语请到了秋雨堂下棋,尚云和上官日在花园中切磋工夫,涧灵和水澈则跟着上官燕陪两位夫人在露台聊天。
“燕儿啊,今晚就留下来和娘一起睡吧!”六年待得女归来,丁雪莲难免想把女儿多留在身边一会儿。
“不了,娘,您今夜还是先和伯母睡吧。”上官燕的推脱让大家颇为吃惊。
“怎么了?长大了就不想和娘在一起了?”
“娘,您说哪里的话。只不过您看今夜,什么东西都没带过来。怕是明儿一早若要再接待些什么客人,多不方便。”
“姑娘,公子不是已经……”涧灵刚想插嘴,却被水澈狠狠拽了一下衣服。
“明日怎么拉?”玉竹关切地问。
“涧灵是想说姑娘想得真是周到,公子刚好说明天要带姑娘去见见钱塘江河运的执掌呢。这回去睡倒真是方便些。”水澈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燕儿你就先回去吧。莫耽误了事。”丁雪莲交代道。
“那好,娘,燕儿这就要走了。有事您差丫头告诉我。”上官燕站起身来,带着涧灵和水澈离开了。
“姑娘,公子不是已经把被褥枕头、衣服首饰都差人给您送来了么?您怎么说什么都没带呢?”坐在马车上,涧灵很是不解地问。
“要不怎么说你到现在还当不上映日阁的总坛右护法呢!”尚云说道。
“诶,我就不明白了,我当得上当不上护法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干系?就你会胡说。”涧灵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看看,你是什么悟性。连这也不懂。难怪啊难怪,朽木不可雕啊!”尚云接道。
“那你这快好木倒跟我说说是为什么吧!”
“你还看不出来。我姐姐是急着回去看公子,所以才不留下的呢!”
“我看你才是朽木呢?公子指不定多晚回来,姑娘回去有什么用呢?”
“亏你还跟姐姐这么久。哪一次公子赴晚宴回来,姐姐不是在玄武殿等着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