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跟科学无关,就跟吃东西的时候,老觉得别人碗里的食物比较美味是一样的道理。
这样渴望自己所没有的,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病?
「小姐,终点站到了,你不出去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唤醒了我。
我怔愣了半晌,看清楚现实。
眼前是一张陌生的男性脸孔,一个穿著蓝色条纹衬衫的男人,他的手指正按著电梯的开关键,而所有的人都已经步出电梯,走向地下停车场。
刹那间,我有些恍惚,不自觉喃喃道:「这的确是终点站了不是吗?」
可是我不应该直接到达这里的。
有时候,终点并不是在旅程中的人想去的目的地。
我没注意陌生人的反应,只抬头说:「抱歉,我想我还得搭回一楼。」我错过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替我按了一楼後,便迳自走出电梯。
这回我没再错过楼层,顺利地走出了这栋承租给各家企业的综合办公大楼。
斜照的夕阳依然有些刺眼,天空是带著灰蒙蒙的蓝。
不必判断方向我也知道该在哪一个街角转弯,但人潮汹涌的瞬间,我总是不自主地停下脚步,淹没在人群中的感觉令我无由地忧伤。
我一直回过头,想看清楚一些我不知道是什麽的物事,它一直就存在於那里我知道的,但我每次回头,却只是更无法往前走去。
☆ ☆ ☆
接近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床头上的电话一直响著,我迷迷蒙蒙地接起了电话,纳闷这种时间怎麽会有人打电话来扰人清梦?真不识相。
「喂……」我懒洋洋地接起电话。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作声。
我困惑地又「喂」了一声,这时从话筒里传来的粗重喘息声顿时令我愣了一下。
还没意会到这是什麽情况的时候,就听见粗嘎的声音自话筒传出
「你想不想做爱?一个人很寂寞吧,你穿著红色的蕾丝小裤裤吗?它湿了没有……」
变态!
我吓了一跳,用力地挂上电话,瞌睡虫全给这通电话吓飞了。
惊魂未定之际,电话铃声又刺耳地响起来。
我差点没吓得跳起来,抓起电话才听到「嘿嘿」两声便又立刻把电话给甩上。
回头一想,不对,我飞快地拿起话筒搁在一旁,以免那个变态又拨进来。
天啊,在半夜接到这种电话真的会吓死人!
尽管已经拿起电话,确定不会再有人打进来,但那个粗嘎的「嘿嘿」声却仿佛还残留在耳边纠缠著,不肯轻易散去。
床前大片的落地窗令我不安。
厚重的窗帘在我入睡时就已经拉上,窗户也上了锁,但户外冷凉的空气似乎仍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引起我全身一阵阵战栗。
很少在这样接近清晨的黑夜里醒著,入睡的城市笼罩著诡谲的氛围。
住宅区里,大部分的灯光都暗著,只有远处少数几扇窗还透著光。而在那些亮著的窗户後方,彷佛隐藏著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心脏怦怦的跳动声和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暗室里回响,不觉令人毛骨悚然。
黑暗中,我坐在床缘,睡意全消。
犹不能置信我会遇到这种事。
突然间,我有些忿怒起来,而忿怒中还夹带著从刚刚延续到现在的惊恐。
为什麽我必须要面对这种令人作恶的骚扰?为什麽我得承受这样的恐惧?只因为我是个单身女子,一个人独居在外、平日生活检点?
这不公平!
我伸手扭开床头柜上的小灯,懊恼地耙著头发。
心里有些气、有些害怕,两种情绪不时地困扰著我。我想要尖叫。
被搁在一旁的话筒发出急促的嘟嘟声,一旦注意到了,就很难忽略。我拿起话筒,用力挂上。将整具电话抱在胸前,渴望能有人陪在身边。
也许我可以打一通电话给谁,我迫切地需要知道此时此刻,我不是一个人既孤单又无助。
可是,要打给谁?
在这种时候……
犹豫了一会儿,我将电话放回原处,站起来在卧房里四处走动,等我意识清醒地发现到时,我已经打开电脑,坐在电脑桌前,连上了我的避风港市尘居了。
三点五十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