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萧家度过余生也无不可。dingdiankanshu.com不过你嫁了人,后半生有了依靠,你父亲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
昨夜的梦境浮现在脑海,父亲还是说着那句话,“你若一早嫁出,尚有人可依,也好过如今强自挣扎,艰难跋涉世间。”然后他的脸渐渐淡去,梦中的我仍旧如以前的梦境,惊骇非常。将思绪收回,我动了动嘴,模模糊糊的跟着伯父说了点什么;又又听到他的声音,“今年已经是第三个年头,其实存忠孝之心即可……”
其实伯父最后说了些什么都已经不在意,我只是礼貌的笑着;伯父瞧着我叹了口气,临走前说“你再想想吧”。
疲惫的坐下,我拆开了信,越看越皱起了眉;提笔匆匆回了信,然后送了出去。回来时故意走在后院的池塘边上,见到塘边水满,春草萋萋,周围的桃李也开了花。
一段时日后伯父再次不经意的提起此事,我轻声问,“既如此,那伯父中意何人?”
伯父看看我,极欣慰的一笑,“侄女以为李大人如何?彭城李家的公子,兖州牧,也必不会辱没侄女的身份。”
我没说话,感到那块玉沉沉的压倒了心口,信中不着痕迹的温和措辞和那份淡淡的执著;微微扬起了头,白云遮断了双眼,只是那么一刹,蓦然间脑子里随即出现了另一张笑脸,过往的那些事情排山倒海的涌来——隔着光影初见时,他那份真诚的笑意。
时过境迁,不若自苦。我展颜一笑,徐徐道,“但凭伯父做主。”
……
一切顺理成章,按六礼定下规矩;彭城李家也来了人求亲,听说言行一丝不苟;据说还来了许多人问讯此事,不过都被伯父挡下。直到一切都定下来时,已经到了春末。
清明那日,再次来到母亲坟前祭拜。祭拜完正欲离开,却见到了早已站在田间的李弘正。我讶然,然后就是讷讷不知所言;将目光转开,发觉随我来的人已经悄然散开。他已经走到我跟前,目光专注之极,我马上别开目光,轻声道,“今日怎么来了?”
李弘正笑意俨然,声音柔和,“估摸着你在此处,便过来看看你罢。”
我微一沉默,“多谢你的用心。”
“小姐客气了。”
我偏了偏头,撞上他的目光,带了戏韵的味道;我只做不见,他笑着把马的缰绳地给柳淹,随我在田间散起步来;柳淹一脸笑意,将马带到了远处。
清明前后共睛了数日,正是韶光明媚,浓淡春光在田野间展现的淋漓尽致,农人耕种,宛若图画。沉默的走了会,他忽然一叹,“只愿和你这么走下去。”
我笑笑,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面,“重新统计兖州户口,督促垦田还顺利么?”
“幸得你的相助,如今已经进行的差不多。所以今日才得空出来。”
我想起一事,“你是天未亮就从兖州城出发?”
“是。”
“……”
只是闲闲的聊天,不紧不慢的在田间走着;我恍惚中渗一种感觉,就这样也并不不好。终是难的清闲,我虽不忍破坏却依旧问,“兖州境内的流寇已经被荡平了么?”
他看我一眼,神色间见足了无可奈何和苦笑,但马上释然,一一细心的回答,然后笑了笑,“你倒是比我还操心。”
说话间田间的小路越见狭窄,无法两人并肩同行;我指了指一处示意过去说话,他点头说好,绕道我身前,于是又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此时我才说,“我操心的不过是那么点事罢。你是知道的。”
说完这句我便沉默了下来,想着他曾经说过的话,信中的言语——他出为兖州牧后,定新安民乱时的一些琐碎小事。心思不自觉地又转到了其它事上,将目光从红色的土壤上细长的青草上抬起,看到站在最近田坎上的几名农妇或站或坐,都冲我而笑。心下有些尴尬时,李弘正恍如不觉她们笑中的意思,脸上暖暖的笑一分未减。
我匆匆偏了头,似乎不在意的问,“我们的婚事,会传到朝中么。”
宰相之女在失踪一年半后重新回到故里,不论我怎么让人不要伸张,依旧可以算得上丰林的一件奇闻;如今更是许婚给本地风度才学俱是一流而迟迟未婚的州牧,更是。虽然已经避开了大多数询问,可怎能堵住悠悠众口的传言和猜测。
他只是笑,“大约会……而且,我已经告知了朝中的故交。”
我心下一紧,定定看着他微笑的脸,几次开口都没有发出声来。良久才开口,“你以为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