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升起白气,额头渗出滴滴汗珠,神情极是痛苦。巫行云急忙立起,疾奔榻前,却又不敢随意上前相助,双手交替互握,两眼直盯着无崖子,无法可想。须知这北冥神功运转时,只要与他人脉络相接,便会主动吸取对方内力,无崖子毕竟年幼,此时体内冲突不止,怕是无法自由控制北冥神功,自己凑上去只能是火上浇油,被吸了内力事小,若是无崖子再吸些许内力,只怕当时便要不堪承受死去。正自焦躁间,耳听“噗”的一声,便眼睁睁看着无崖子口中喷出鲜血,顿时歪倒。
巫行云只觉心中一痛,忙扑到无崖子身旁,再不顾及内力可能被吸,左手拥住无崖子,右手抓起无崖子右手腕诊视。亏得无崖子昏倒,此时内息一乱,北冥神功自是无法运转。巫行云只觉师弟脉搏跳动有力,方才心下稍安,又见师弟脸色煞白,不觉心疼不已。师弟若不是为了救助自己,完全可以运功调息后再出手,那如今自是无碍,怎会受这苦楚,自己身为师姐,不能好好照顾师弟,反到连累他…又想若不是自己托大,怎会需要师弟救助,若是自己武艺高强,便能轻松料理那二人,又怎会到现在也无法逼出体内寒气,不能运功帮师弟疗伤,又恨自己见识浅薄,师弟命在旦夕,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突又想到那二人可恶,害自己与师弟身受重伤,不觉间杀意顿现。一时思绪纷纷,在屋内来回度步。见师弟仍然昏迷,也不敢随意走开,只守着无崖子,盼他能熬过这一次。
屋外天色渐暗,巫行云却无心思进食。又恐无崖子随时醒来,怕他到时腹中饥饿,现做只怕要等许久,便唤掌柜将饭食备好,并命人留守厨房,以便随时食用。巫行云呆坐房中,看向昏睡中的无涯子,眉头紧锁。是夜无涯子昏迷中数次惊叫出声,皆是担心巫行云安全之语。巫行云听得耳中,心下感动。想自己自小孤苦,受尽折磨,看惯人间冷暖。若不是师父怜惜,只怕早就不在人世,更不会有如今这等身份。想这世上除了师父只怕再无一人如此看重自己,心中早已将师父当做最亲近之人。后来师父将师弟带上山来,巫行云早已不记得亲人的长相,现在有了师父,又乍见如此聪慧的师弟,更是欢喜,自是将他当弟弟看待。师弟自小跟她一起长大,情谊自然深厚,年纪渐长,师弟更是越来越出众,心中自是欢喜,却也从未多想,不想今日得知他竟是如此在乎自己,更不惜以身犯险,身受重伤之时仍对自己念念不忘,不觉心中甜蜜。师弟本来就是少有的人物,近年来更是对她时时关怀,她又怎么会毫无察觉,一颗芳心不觉便黏在无崖子身上。这一时间担忧狂喜诸般情绪袭来,整个人不觉呆在那里。
待得三更时分,无崖子方才醒来,见师姐正看向自己,满眼惊喜,那眼中的温柔体贴,更是浓的化不开,不觉看呆了。巫行云走近将他扶起,又从袖口拿出手绢,替他擦去额头虚汗。道:“师弟,你总算醒了,这一夜我担心不已,生怕你就此…又帮不上忙,让你受这些罪,都是我的不是,只盼受伤的只有我便好。还好你醒了过来,不然…师姐只能以死赔罪…”说着声音便低沉不已。两人相距极近,无崖子全身无力,几乎是靠在巫行云肩头,二人自幼相识,况且现下情况特殊,便也不顾及这些虚礼。待得巫行云替他擦汗时,无崖子只觉一股幽香传入鼻端,似兰似麝,顿时口干舌燥。而此时巫行云又说的那一番话,更使他的心狂跳不已。似乎自此次下山以来,自己总是偷偷看向师姐,哪怕有一刻眼中不见,便觉坐立不安。
心中不明所以,此时见师姐娇羞之态,不觉心中一荡,顿时脸红,轻声道:“有劳师姐…”巫行云见无涯子脉象平稳,大为安心。之前吐血怕是因运功不慎所致,便嘱咐他不可再随意运功,只待回山后再定。无崖子又道:“师姐可是也受内伤?”巫行云黯然,道:“都怪我一时大意,以为那人武功低微,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