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太极宫,便意味着远离是非,更能看清形势。可是,这个简贵人对我明显的亲近,不是她大胆,便是受人之托,而一个连越四级的采女,细一想,便知她是有所依傍。
因此,我勒令芙陌殿上下,绝不可打搅其他殿阁的主子,若是谁有此举动,一经发现,即刻送宗人府。私下,我暗示婉言,让她悄悄注意晴玉的动静。婉言聪明的不问为何。
一连七个冬晨过去,曹得全从太极殿带来了旨意。历年祭天之后,会在大明宫麟德殿盛大的宫宴,魏扶风准令我前往。曹得全领着我到了麟德殿,而我来得晚了,挨近皇帝的位子都有人入座。曹得全安排我在末席落坐。
而后,曹得全对我悄声耳语道:“纯婉仪,切记不可任性而为,容妃绝不是,现今的你能招惹的。所以,婉仪在皇上的面前,不要提及容妃,总归是没错的。奴才伺候皇上多年,总有那么几个主子,初始倍受皇上宠爱,日子久了,总会跟容妃交恶。皇上最后鄙弃的,却从来不是容妃。婉仪可千万记住了。”
魏扶风,他这么宠爱容妃?我疑惑着,偷偷望向开怀大笑的他,容妃在旁娇颜如花。见了这般情形,我忽觉难以平静,就是这般的感受么,略略酸涩苦闷。秦莲的委屈,我这才明了几分,而他宠爱容妃,我更觉难受。他用那样的眼看着别人,以手膜拜,以唇调情,其间将说与我听的甜话儿,再说一次,然后不负春宵,亲热缠绵。
我转过头,将目光放在场中的艳美舞娘身上,看她们极力的款摆送媚。突然,一个人由殿外进来,径自进了场内,舞娘这才退下去,喧闹的气氛立刻沉静下来。是个身材高大,贵族打扮的男子,星辉斗月下,我看清了他的面貌,与魏扶风不同,他细长的眼眸上挑,清秀容貌,唇角圆润——琅铘素闻!她竟然是个男子!我惊讶至极,差点惊呼出声。
对于他的出现,魏扶风很是高兴。琅铘素闻行礼,“臣,琅铘苏闻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嗓音醇和,毫无半点沙哑,连声音都是假的。琅铘苏闻,是了,这才是男子的姓名,这人,我实在写了。
容妃亦是笑了,“阿弟,不必行礼了,快入座吧。本宫刚才正跟皇上谈起你呢。”
阿弟!这人,绝对是心腹大患!我紧张地忘了呼吸,死死地偷偷盯着他,不放过琅铘苏闻说的每一个字。好在,他们只说了几句客套话,琅铘苏闻在我对面入座,抬眼,他一愣,自是见着了我。我深深呼吸,按下狂跳不已的心,露出一抹淡笑。他微微颔首,不自觉的别开了脸,于是错过我泛了狠冽的眼。
不能放过他,容妃会倚他抓住我的把柄,那足以抄灭九族,我如是想着,却微微笑着。
“臣妾白娱灵,见过纯婉仪娘娘,娘娘你怎的敬陪末座,竟然都没有随侍在皇上身旁,臣妾真为娘娘伤心。”
是个小娱灵,穿得花枝招展,服饰不见华贵,却远远将我今日所穿的,这身素色叠褶拽地裙比过去了。几分妩媚姿色,被她一脸的张扬给毁了。而且,说话完全不预料后果,此人宠不久矣,说的话无须放在心上。不过,也不代表将来不能为我所用。
我正笑着要回她的话,几个贵人装扮的瞅着我说个不停,一个梅花绣裙的貌美贵人的声量最大,透着得意,“皇上,昨夜是上了长春宫,可皇上是在我合昼殿留宿。从宫门外,一路亮起绯红的灯笼,昨夜的合昼殿,是整个皇宫最温柔的地儿。皇上,他还如初夜般,对我好温存。还说,纯婉仪真个不及我顺从呢。”
她身旁的纯金服饰的女子“咯咯”笑了,也不乏得意味儿,“芳贵人说的没错呢。几日前,皇上也这么说呢,皇上说他最喜欢温顺的女人了。那个纯婉仪,真是蠢透了。”
芳贵人见我盯着她们,立刻示意其他几人噤声,而眼里明显的不服。
白娱灵端了茶敬我,“婉仪娘娘请。”哪有人单手敬茶的,我不以为杵,端茶回敬。白娱灵冲我一笑,不着意的翻倒了茶碗。水很烫,白娱灵却哭叫了出来,眼泪滴滴下落,楚楚可怜,浑身颤抖着,“臣妾该死,求婉仪娘娘开恩,求婉仪娘娘开恩,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着哭着,她还跪倒在地,只差没有磕头了。我怔在那,周围的人看向了这边,我这才一笑,还是有些心机的,至少吸引了大半的眼光望过来,尤其这样的盛大宫宴上,她的这番吵闹,绝对是事半功倍。
果然,魏扶风转过头,看向我,眼里无波澜起伏。他抿紧了唇,挥手招了曹得全吩咐几句,曹得全频频点头。得令后,很快在皇帝的下位又添了座,良妃的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