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曹得全都被抓住了,其他人更没有办法帮我。皇帝为了拉拢皇后而牺牲逼迫我,事到如今我倍觉灰心,为什么到此刻,你也不来救我。曹得全的兵行险招,看来只会是要我送命的一计。
直到一张冰冷的湿纸糊在我的面上,我终于落下眼泪,他没有来,竟然将生命作为赌注押在这个皇帝的身上,他是那样无情冷血的人,牺牲一个小婉仪换来皇后的鼎立支持,不论怎么计较都是划算的。他不会再来,我输给了我的自信。不有的放松了握紧的双手。静静等待。
一张又一张,越来越不能呼吸了。我干脆就不挣扎了,既是死就无谓挣扎,徒惹死后旁人的指点,不如安静的从容的死去,结束这生坎坷的命运,至于复仇就交给下一世吧。我屏住呼吸,心跳越来越慢,意识也模糊了,心痛的感觉就更加淡薄了。
“琛洛!你进来做什么?这可不是我私自行动,是皇后给我的机会,你别想在来破坏!你看,她都没有呼吸了,你来不过也是就个死人而已。哈哈,啊——”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琛洛的声音响起,还是不卑不亢,“皇上,刑床上躺的人就是娘娘,奴才立刻去宣太医,奴才相信一定来得及的。”
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逼近,走到我身边,顿了顿,这才抹开蒙在我面上的东西。我的眼睛只能睁开一丝缝隙,也足够看见魏扶风冷静无波的模样。他细长的眼看着我眨也不眨,伸手过来探我的鼻息,修长的手指停在半空,然后便看到他终于惊慌失措的表情。他立刻抽出佩剑,将丝带割断,一把抱起尚弥留一丝生气的我。
“皇上,你不生气了?”我以为是梦,伸出手摸上他坚毅的下巴,止不邹了,“我跟皇上天人隔绝了,皇上一定好好保重,要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扶风搂紧我多日未进餐因而更加瘦弱的身子,勃然大怒道,“将这一干人等打入死牢,朕不想在后宫再看见这几个人!”
明明是出于他的授意,虽然不是要赐我死,但一早将我交给皇后时,他就应该想到的。但是当他颤抖着的手,笨拙的抹掉我的眼泪时,我却哭得更厉害。
那日我被他紧紧的抱着穿越了大半的宫廷,艳煞了东西十四宫人的目光。在所有人以为我就将被赐死的那天,他抱着我徒步走回长生殿,意在宣告他对我的宠爱。而与此同时,不可一世的皇贵妃被软禁起来,琅家上下和与之亲近的大臣通通被囚禁,远在边关的琅铘苏闻因为战事报捷才免于灾祸。大魏朝第一家族受到开国以来最大的挫折。
而皇后,因为有人指证她欲对皇帝暂时禁足的我下毒手,而被迫交出太后的懿旨迁居建安宫。兰氏一族也连带受了影响。这样,大魏两个最有势力的家族,几乎同时被皇帝算计,兰家仍是皇后娘家,声势却大不如前。
皇帝信任的青年一派亦开始在朝政大放异彩,大魏在国力显露衰败的时候,开始了历史上称“文帝中兴”的盛世。他是这长场牵涉后宫和朝廷的政治斗争中最大的赢家,一扫优柔寡断的天子形象,成为野心勃勃颇有建树的一代名君,以最少的牺牲完成了政治接替的残酷事实。然,从不是有道明君。
我在长生殿得到了最好的呵护,经此一事后,他像是对我卸下了一副面具,但仍然有防备。我觉得怅然,却因为他间接为我报仇因而尽量不去计较。
他如今从不耽搁早朝,也甚少临幸妃嫔,已经又是一月了,居然在长生殿整整留宿一月却没有碰我。他的心全部都用在了国事上,真正掌握权力,那种喜悦是超越了美色佳人的。当然也因为我刻意的躲避,不可否认我已经对他心怀芥蒂的事实,但愿能尽早忘却,可是只要一想到肌肤之亲,我就会生出抗拒。
为免胡思乱想,今日他一去早朝,我就出了长生殿,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上林苑。所有的棠梨都被砍了换了各色花卉,好似这里从来没有棠梨飘香的时候。一个高个的太监在绿茸茸的草里种花,可惜手脚不利索,非但没有种好花,还塌扁一片绿草。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却觉得不妥,“你是哪宫的啊?这里的花都是你种的么?”
那高个太监一愣,扔了短把锄头,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