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因着越君行基本不出府门的缘故,两人也谈不上有何交情,但是,越君邪仍是按照参见太子的礼制行了个大礼,然后笑道“父皇接到传报,知道太子二哥今日抵京,特命臣弟在此恭迎。
越君行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神色淡淡道“有劳三弟。”
南意欢也吩咐夜竹将马车赶了上来,撩起车帘,眉眼弯弯笑道“晋王殿下,好久不见。”
越君邪看着南意欢那一抹倾城笑意自她唇角散开,咧嘴笑道“公主殿下路上受惊,父皇口谕请公主先入行宫休憩,明日会有宫中嬷嬷前往行宫中与公主对接大婚仪程。”
“好,有劳!”
越君邪又转头看向越君行,继续道“父皇还说二哥这一路旅途辛劳,明日就不必入宫,且在府中好生休憩,将养身体准备后日大婚即可。”
“如此,便请三弟代孤多谢父皇体惜”,话落,越君行对着并排齐行的南意欢,语气熟稔道“如此,你便请先入行宫吧,后日一早我去接你。”
南意欢红着脸点点头,越君行放下帘幕,马车缓缓入城而去。
自己这次与越君行在山阳的所有作为,包括越君行对自己的维护之意早已传入京都,南意欢本想着越君邪会否与自己再聊上几句,毕竟从上次宗帝赐婚后,两人便再也没有细细交谈过,但越君邪只将南意欢送到了行宫门口,便告辞离去了。
行宫李总管已早早地候在了门口,神色恭敬地将南意欢搀扶下马车上次来的时候她只是来此小住的异国公主,而今日,她却已将是整个北越皇朝未来的女主人。
一路疾赶,南意欢浑身酸疼不已,洗漱过后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午后,礼部和宫里来了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与东祁送婚史宗俊等商议明日大婚细节。南意欢闲的无事,倚在碧池旁拿着鱼食喂着鱼儿,一边听风妩说东祁新遣的嫁妆车队也抵达了京城,正好能赶上明日大婚。
“这次大婚,南秦和西延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南秦来的是威武将军刘辰,西延没有来人。”
南意欢将手上剩的鱼食全部洒入池里,引的那些鱼儿一个个聚了过来,争相抢食,接过风妩抵递来的帕子擦擦手,轻笑道“想不到燕惊鸿那个家伙,心眼如此之小,不过输了一仗,竟然连个贺礼都不出了。”
风妩静静听着,一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南意欢好像看起来和燕惊鸿很相熟的样子。
晚上,夜竹回来后,南意欢暗暗吩咐夜竹找人跟好刘辰,有关刘辰在北越期间的一言一行都详详细细记录了来回禀,特别是他和越君离之间有无异动。之所以白日没有吩咐风妩是因为暂时有关私下对付越君离的事情,她还不想交代风妩去办。
大婚当日,南意欢坐在床头,面色平静地看着满室耀眼的红和忙碌的侍女嬷嬷,恍似那雀跃待嫁的心情仍在昨日,可谁曾想到,不过短短一年光景,她竟又再嫁一回,只是相较于去年大婚前她兴奋的整夜未眠,这次却睡的极为踏实。
行宫里早已一派花灯锦绣,所有曲径廊道、亭台楼阁都挂满了红绸,到处是艳粉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纹路,随着手提红灯笼侍女成对入场 ,南意欢用手捋顺凤冠上的珍珠串,娇红似火的红盖头缓缓落下,任由夜竹搀扶着自己,一步步走出房门。
马车在宫里停住下轿后,在漫天的鼓乐与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南意欢只觉右手被一双微带凉意的手轻轻握住,由他引领,一步步踩着红地毡走过无数的台阶,四周情景她看不分明,只能垂首看见自己如行云流水般地喜服裙摆一起一浮,轻轻滑动。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顺父母之意,从新人之意,今结为夫妻,新人誓约,百年不分!”礼官声音洪亮绵长,在高远的天空悠悠回荡。南意欢静静听着,藏在喜帕下的容颜微微露出苦涩之意。
新人誓约,百年不分!
去年,她十五岁时,却已若看透这人生五十年。
世间如情爱这般奢侈东西,她怎还配拥有。
三拜过后,乐声响,礼成。
洞房内,红烛熠熠,越君行看着眼前女子,一身霞帔红衣愈发衬的垂手明如玉,皓腕凝霜雪,他微颤着手接过喜嬷嬷递来的如意秤杆,心怀忐忑地揭开喜帕,映入眼帘的是南意欢那泛着红晕的娇美脸庞,妩媚动人。
眼前女子,嘴角带着甜美幸福的笑容,那么安静,温柔似水。可是,他知道,大婚于她是一场不可磨灭的痛,那种痛,深入骨髓,短短一年光景,以这样的方式让她重新再经历一次,不亚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