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今日的他一身光泽低调华美的黑色锦缎锦衣,大步从容而来。
南意欢静默着,专注地看着暗影中,那一张熟悉的清俊容颜。顺着他的轮廓,在心中用力描摹着,冷笑着,果然,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当年那个温和的翩然白衣男子的蛛迹。
如今的他,终于得偿所愿,大权在握,国富兵强,谁也不能再抵挡他周身的寒芒光华。
黑色身影愈来愈近。
近到南意欢那带明媚笑意的脸,终于如愿在秦陌那毫无表情的冷峻的脸颊上看到了,丝丝裂痕。
刹那清空,裂痕越来越大!
东祁幻术是基于每个人原先的容貌而改,所以,南意欢如今的样貌和原先有七成相似。
但偏偏这七成幻化的结果,会让即便是在从小在身旁伺候的玉阶等人看来,也会在惊觉眼前此人是她的一瞬过后,坚定地摇摇头,说声“不是她。”
而秦陌,自从看见遥远彼端缓缓袭来的纤薄身影后,他便再也没有迈过脚步。
静水深流的凤眸中,暗潮汹涌。
似狂喜,似悲伤!
南意欢默默弯了弯嘴角,伸手挽上越君行的手臂,颦眉笑道“夫君,我们走吧。”
“好”越君行笑意温存,拉着她悠然转身。
“等等!”
身后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越君行缓缓转身,目若清明地淡淡道“秦皇,是在唤孤吗?”
秦陌恍然未觉眼前还站着越君行这个人,他走近两步,定定地盯着南意欢艳光照人的脸。
俩人间的距离近的让他连南意欢脸上每根纤长睫羽都看的分明才站定。
良久,就在人声杳杳的大殿之上,被这眼前情景弄的寂静无声时,秦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无比失望地低喃道“不是她,不是她!怎么会是她?”
全程,南意欢就笑意盈盈地站在那,没有尴尬,没有不适,也没有惊讶。
秦陌自言自语完,抬步就要往内殿走去。
突然,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悠悠响起“慢着!”
这是殿中人第一次听南意欢开口说话,只觉婉转软绵,光是听着便酥了半边身子,一个个伸长脖子往这边看着。
唯有秦陌犹自不觉地往前走去,直到那声音再次一字字顿起“秦皇陛下,请停下,您那尊贵的脚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高台之上的燕惊鸿微微眯起眼,眼中冷芒乍现。
冰冷的话语,终于令秦陌醒过神来。他回身,正正对上面前那似是而非的,明艳不可方物的脸。
他也终于看了看南意欢身侧的越君行,猜出俩人身份后,艰涩道“太子妃是在叫朕吗?”
南意欢将手从越君行手臂中抽出,略甩了甩绯红色袖袍,莲步轻移,拖地长裙曳地,额间碎发拂动,将那一缕介于青葱少女和娇艳妇人间的诱魅迷人气息散发的淋漓尽致。
“秦皇陛下,是否忘了一件事?”
“何事?”秦陌一怔。
南意欢略抬高了下颌,轻勾唇角,划出一道惑人的笑道“解释!”
“解释?”他似是忆起自己刚才那举动是有些于礼不合,面上微微有些不自。
“您贵为南秦一国之主,却像刚才那般无礼地盯着别国女眷,是否,太--有失礼数?”
言罢,南意欢又美眸轻扫殿上那所有贪婪的盯着自己的目光,最后对着秦陌,盈盈笑道“您说,这么些人都看着,您是否要给我---和我的夫君一个解释呢?”
秦陌脑间闪过方才的画面,浓浓苦涩自心头泛开,他看着依旧如星海般静宁的越君行和明明在笑却难掩唇畔冷意的南意欢,往回走了两步,缓缓道“是朕唐突了,还请君行兄和公主见谅!”
“既然秦皇开口,那便算了吧!”
南意欢随意一笑,笑语间眼波流转,令满殿珠辉瞬间失色。
“三位在说什么呢?怎么在门口就聊上了?”不知何时,燕惊鸿从高台金座上起身,走了下来,故作不知地问。
“偶遇,与秦皇叙叙旧而已。”越君行淡淡道,说完,率先牵着南意欢的手,迤逦往席位上坐去。
燕惊鸿哈哈一笑,轻拍秦陌肩膀,将他也往席上引去。秦陌是南秦皇上,按规矩高越君行一截,因此他坐在左首第一座,越君行为左首第二座,俩人相邻。
一时,乐声舞起,觥筹交错。
脂浓,粉香。
西延独有的异域风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