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昨日越君行在找到自己后,定然是赶了一夜路,直接离开了乐安,回到了北越相池郡的乾州了。
脑海中,昨夜种种,都如妖冶艳丽的毒蔓一般,透过蜷蜷的枝叶伸进心底最深处,触起了她满心满腹的痛感。
“风妩你累了就下去歇着吧,这些事让夜竹来做吧?”
风妩手中动作微顿,她低声道“夜竹跪在门外,等着您见她呢?”
南意欢这才想起自己昨日之所以会落入秦陌手中,都是因为夜竹被人制住替换的缘故,因此,也难怪她会如此。
于是她套上绣鞋,亲自走到门边,打开雕花木门,候在门外的风寂和夜竹听到开门的声响,急忙抬头。
特别是夜竹,抬首看见南意欢倚在房门口,往前跪行了两步,哽咽道“属下该死,还请太子妃责罚!”
“起来吧,傻丫头,我不是没事吗?”南意欢轻叹口气,弯腰双手搭在她手臂上,想要拉她起来。
只是,夜竹却较为倔强,有些抗拒地不愿起去。
南意欢一边加重手上力气,一边佯做怒瞪了风寂一眼,淡淡道“人跪在你眼前了,还不知道心疼吗---!”
风寂和夜竹同时面色一红。
夜竹只得顺着南意欢的劲力起了身,又进了门。
风妩则是站在门后向风寂使了个颜色,风寂了然,快速往客栈外走去。
入了房内后,南意欢接过风妩递来的温热的帕子覆在脸上,又擦了擦双手后问道“昨夜自我失踪后,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详详细细说一遍?”
她心里一直微微有些不安,昨夜乐安城中定然是发生了些什么,否则越君行不会连夜带着自己离开西延,赶来这乾州,而且,今天一早就出了客栈去办事。
她向来对于自己认定的人和事便会坚定不移,既然越君行昨夜说了不介意自己与秦陌间发生的事,那么她便会相信。
所以,她不会矫情地以为越君行是因为对看见自己与秦陌的那般情景而心生芥蒂,所以避而不见。
她知道,他不会如此。
既然在自己刚刚经历过这样的伤痛,还未醒来之时,他都需要离开自己去办的事,定然绝非小事。
所以,她急于想知道,昨夜,自自己失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竹跟了她多年,对她的性子也极为了解,便收敛了神色,调整好情绪,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娓娓道来。
原来昨夜,越君行在毫不犹豫杀了前来引领几人的少年后,四处稍一探寻便直奔拓修所在之处而出,一见面,二话不说,泛着银光的剑锋直接指着拓修的后背心口,追问南意欢的下落。
拓修佯作不知,他便鬼影般闪了出去,顷刻之后,扔进五个烧杀抢掠的游蛮头目,还有几具残肢断臂的尸体回来。
当着拓修的面,让风寂划开那几具尸体背部的衣衫,露出右肩肩胛上硕大的西延死囚标记,同时又一道剑光掠过,两个游蛮头目直接毙命。
另两个人当场吓得抖如筛糠,很快供出自己并非真的游蛮,而是拓修辖下的小校尉,并指出乃是受了拓修指使。
拓修虽然面色吓的惨白,但仍坚认自己乃是被人栽赃陷害,直到风寂杀光了他身边所有侍卫,只余他一人时,他才哆哆嗦嗦地说出了“逍遥居”的名字。
逍遥居是乐安城中最大的伎乐场,里面虽然也做青楼的生意,但主要以伎乐为主,也是乐安城中达官贵人最爱去之地。
若是按照常规来言,既然城门也在自己掌控之内,那么掳了人定然是要逃出城,逃的越远越好,谁又会兜兜转转回到城里,还躲在最是人多眼杂之地。
所以说,秦陌选了这里作为藏匿南意欢的地方而非连夜离开乐安城,倒不得不说也算是煞费苦心。
南意欢双眸半合地听夜竹说完,脑中飞快地转着,正要开口,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响,越君行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当他掀开晃荡的珠帘走进来时,仿佛将屋外明媚的暖阳一并带了进来。
风妩和夜竹看见越君行回来,便十分识趣地起身,退了下去,还帮他们将房门掩上。
“你回来啦?事情都办完了吗?”南意欢盈然一笑站起,柳眉飞扬而起地朝他挥了挥手。
“嗯,办完了。”
越君行一步步缓缓走近,看着她的漾满笑意的盈盈秋瞳,微微低下头,四目相对。
“夫君......对不起......”南意欢看着眼前这个衣冠飘逸,带着无限宠溺静静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