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她也是担心儿臣,因此才会贸然来金銮殿寻我,还请父皇莫要怪责于她。”
这一番话之后,整个内殿陷入一片沉寂。
一双深邃的黑眸,复杂沉郁地在他面上探视,宗帝只是这样看着他,似欲看穿至他的内心,久久不言。
良久,宗帝终于步下短短的御阶,向他走来。
越君行只觉得双臂一紧,已被宗帝扶起来,耳旁听他温声道“行儿,你的苦心朕明白,起来吧。”
“父皇…。儿臣…。”越君行似是许久不曾与宗帝这般亲近过,这骤然而至的亲情,眼底有温热的潮气上冲,喉间也酸涩难忍,竟让他说不出话来。
宗帝也似被这种情绪所感染,微叹道“放心,你是朕和初语的儿子,是朕亲封的太子,只要朕还活着一日,你就永远都是我北越的太子!”
“父皇……”越君行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哽咽道“父皇如此待儿臣,儿臣心中愧疚,儿臣刚才在大殿之上有事欺瞒父皇…”
“你说么?”宗帝面色一变,不可置信般地松开握着他手臂的手,连连后退几步。
越君行微闭了眼,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有关拓修一事,臣刚才在大殿之上确实言之不实,欺瞒了父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君行静了片刻,道“想必父皇定然也听说了这次京中有关儿臣杀了拓修的传言了吧?”
宗帝点点头,算是给了回应。
“其实那个传言半真,半假,且不全。”
宗帝脸色阴沉“怎么说?何为真?何为假?”
“拓修觊觎星染美色为真,儿臣杀了拓修为假。只是前有燕兆周前车之鉴,所以拓修并没敢动手。”
宗帝目光冷厉如刀“那你所说的不全的那一部分呢,又是什么?”
越君行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道“不全的那一部分就是——那夜南秦秦帝也在乐安!”
“什么?他不是比你早日回他的南秦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了乐安”
话说出口后,宗帝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面色陡然又是一变。
想起这么重大的消息,他的青卫竟然没有探出丝毫消息来,心中又恼又怒。
他冷着脸,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越君行,然后又慢慢走回案桌后坐好,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越君行垂下长睫,将眼底痛色暗暗掩下,徐徐道“那夜拓修在城门迎到儿臣后,提出想邀我们去他府上夜宴,被儿臣婉拒后,听说他便自行去了城中逍遥居饮酒。随后夜间,大批游蛮入城烧掠,拓修大惊之下,慌忙自逍遥居中而出,率兵前去抵挡,又急急命人来请儿臣从驿站中挪出。”
宗帝皱眉追问“然后呢?”
“儿臣闻言便带着星染和宁统领等人从驿站中撤出,怎知行到半路,遇到一小股勇悍的西延游蛮袭击,双方交手之时,儿臣不幸与星染失散。”
“儿臣大惊之下,便带着宁统领和风寂到城中各处寻找,因担心星染安危,儿臣还跑去找了拓修王子相助,但他向儿臣表明暂时抽派不出人手,儿臣无法,只得到处去寻,幸而随后在半路与星染相逢。”
“原来在那群游蛮来袭时,星染被侍女夜竹和风妩两人护着,躲在了一侧,被人群冲散后,她也在着急地到处寻找儿臣。
”因此,经此一事后,儿臣觉得乐安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于是便连夜令宁统领护着,自城南而出,匆匆去了乾州。直到第二日午时,儿臣才听说了拓修被游蛮所杀的消息。“
说到这里,他眼神虽清明,却略急切地看着宗帝道”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杀拓修,儿臣是去找过他,但没有杀人。“
宗帝眼睛微眯,不置可否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秦帝也在城内的?“
”儿臣得知秦帝在乐安,则纯属是在寻找星染时,途中路过逍遥居的意外收获,当时他一身黑衣,垂首自居中而出。“
”确定是他?“
越君行点点头,目光朗朗道”儿臣与他刚从那拉提相见过,肯定那人定然是他,而且当时他身后跟着另一个黑衣人,应是他随身的侍卫统领墨离。“
许久之后,宗帝似是刚从惊乍中醒过神来,看见越君行还跪在地上,温声道”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了。“
越君行闻言,顺从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因着今日跪的时间太长,他起身时身形稍稍颤了颤。
宗帝见状再次从御阶上下来,拉着他的手臂在一旁软榻上坐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