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哭,爹爹有好些事情要告诉你,你一定要记住。将你安排好了,爹爹才有脸去见你娘亲。”
黛玉早已哭的泪人儿一般,听了林海这话,她抽抽噎噎的拭了泪,抬起头对林海说道:“爹爹,玉儿不要听,除了爹爹,玉儿什么都不要。”
林海恼道:“玉儿,你不听话,爹爹死不冥目。”
黛玉忙在床前跪好,伏地泣道:“爹爹……”
林海正要细说,却听书砚在外面高声道:“老爷,琏二爷求见。”
林海轻叹了一声,轻道:“玉儿,你先去后面,爹爹见过琏儿再与你说话。”黛玉无言起身,绕到床后的屏风后面,在绣墩上坐了,无言的拭着泪。
书砚打起帘子,林成陪着贾琏走了进来,贾琏偷眼一看,只见林海形销骨立,瘦得没了人形,面色青白泛黑,看着好生吓人,再没了当日翩翩探花郎的风采。贾琏觉得心中一酸,忙撩袍双膝跪倒,高声道:“侄儿贾琏给姑夫请安,愿姑夫早日康复。”
林海无力的说道:“起来吧,近前说话。”
贾琏忙起来躬身走到林海床头,林海歇了一歇,无力道:“琏儿,辛苦你了。”
贾琏忙道:“姑夫别这么说,可折煞侄儿了,送妹妹回家原是侄儿份内之事。侄儿还带来了老太太的信,请姑夫过目。”贾琏说着便将一封信从怀中取了出来,双手呈到林海面前。
书砚接了过去,将信取出展开放于林海的面前,林海睁眼看了,也不见他面上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哦,我知道了。琏儿坐罢。”
贾琏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林海做到底会如何答复,他在一旁坐下,眼角余光斑扫过林海卧室的摆设,见各色器物虽然简单却不简朴,透着古意,一看便是极好的古玩。贾琏心中飞快一算,单这一间屋子里的阵设,便值上近十万两银子,贾家虽然豪富,却也比之不如。见了眼前情形,贾琏才明白老太太的用意,他一定要遵照老太太的吩咐,说什么也得促成信上所说之事。
子墨站在一旁伺候,见了贾琏的样子,心中暗道:“这琏二爷眼光闪烁,总打量那些陈设,看这意思他来者不善,回头一定要说与老爷才行。”
枯坐一刻,贾琏见林海并不言语,忙欠身道:“姑丈,这老太太的意思……您看?”
林海也不睁眼,只淡淡道:“琏儿,你远路而来,先去歇着罢,这事不急。”
贾琏无奈,只得起身告辞,林成将贾琏送了出去,子墨气呼呼的对林海道:“老爷,琏二爷总是偷眼打量咱们屋里的陈设,也不知他是何用意。”
林海摇了摇头道:“子墨,你去告诉林成林义慧云,让她们晚上过来,我有话要吩咐。书砚,你去看看咱们家的苍儿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了,快把信拿回来。”子墨书砚答应了一声分头行事。林海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玉儿,出来吧。”
黛玉泪痕未干,低头走了出来。林海将贾母的信递给黛玉,黛玉飞快看过一片,苍白的脸上泛起些微红色,可是眉间复又拢起了愁云。林海看见黛玉如此神情,不禁有些苦恼。他轻声道:“玉儿,你实话告诉爹爹,心里是怎么想的?”
黛玉抬起头看着林海,迟疑了好半天,缓缓摇了摇头,可是泪珠却无声的滚了下来。林海叹道:“玉儿,爹爹错了,当年不该让你去京里。”
黛玉轻声道:“爹爹有苦衷,玉儿明白的。玉儿只问爹爹,如今能让玉儿守在家中么?”
“玉儿,爹爹的身子爹爹心里有数,只怕是过不去这个冬天了。爹爹一去,林家无人能与贾家相抗,他们定然还会接你回去的。”林海黯然说道,黛玉的泪珠落得越发汹涌,林海忙擦着她的泪说道:“玉儿,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常事,你不必如此哭泣,爹爹放不下的唯有你,你且不哭,先听爹爹说完好不好?”
黛玉抽泣道:“爹爹请讲。”
“玉儿呀,贾家上下都是势利眼睛,当年若不是为了弥补一笔亏空,她们也不会将你娘亲嫁与为父,你娘亲一去,他们惟恐断了与我们林家的关系,才再三要求接你过去,爹爹当时又有他事,不得不答应他们,却让我玉儿受了委屈。如今爹爹若是过世,贾家定然会强接你去,不容你一人在此。老太太又有这个意思,只怕我们硬辞了,日后会对你不利。爹爹想不若缓上一缓,爹爹也不答应,也不说不答应,且先悬着,也不断了他们的念想,也好让我玉儿能平安些。”
黛玉闻言心中极痛,泪如雨下,连话都说不出来。林海老泪落下,悲声道:“玉儿别哭,是爹爹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