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做的胭脂水粉果然比贡品还好些,很容易便通过北静王府的审验,送到了黛玉面前,让黛玉最后决定要不要定雪记胭脂铺的胭脂水粉。
黛玉看着春纤呈上来的胭脂水粉,秀眉微蹙,轻声问道:“这是哪家铺子送来的?”
春纤查了册子,回道:“这城东的雪记胭脂铺,听说管事们说那家铺子开张不到一年,生意倒是红火的紧,京城里好些达官贵人家都用他们家的东西,说是比进上的还好用。”黛玉轻道:“春纤,叫雪雁过来看看这胭脂。”
春纤忙叫过正在忙着整理嫁妆箱子的雪雁,雪雁将胭脂放到鼻端闻了闻,又用玉簪挑出一点儿放于手心,用清菊纯露调开,一股浓浓的牡丹花香在室内散开,雪雁的眼睛瞪了起来,只恼道:“这是谁送进来的?”
春纤不解的说道:“外面的管事验了,说这是最好的,才送进来的。这胭脂是雪记胭脂铺子送来的。”
雪雁皱眉道:“春纤,你竟然不记得了,这胭脂的色泽香气都和当日那贾宝玉做的没什么两样,当时他也送给公主的,不过公主嫌香气太重颜色太艳,不合孝中使用,故而赏了那人,那人喜得什么似的。”
春纤“哦”了一声,拍了拍额头道:“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难道那胭脂铺子竟然是贾宝玉开的不成?若是如此,便不要用他们家的东西了,公主,您说呢?”
黛玉点点头道:“嗯,赏了银子退回去吧,我原就不喜欢这样浓艳的味道。雪雁,你回家一趟,让哥哥暗中留意这雪记胭脂铺,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雪雁便将那胭脂盒用帕子包了,只管去找林成,见了林成雪雁叽叽呱呱说了一回,林成接过胭脂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公主大婚在即,可少不了你小雪雁。”雪雁脸上一红,白了林成一眼,自回北静王府了,林成真没说错,黛玉还确实少她不得。
宝钗在等了几日,始终没能等来北静王府的订单,她心里不由发虚,这制胭脂的方子是她从宝玉那里学来的,宝玉当日做成的极品胭脂并不多,只送给黛玉一人,还是袭人偷偷拿了一盒去讨好她,她用着好,才从宝玉那里套了做法。当日瞧着那黛玉人比花娇,宝钗只以为是用了宝玉胭脂的缘帮,她想着黛玉既是用惯了的,雪记胭脂铺必定能选上,不想却没了消息。宝钗又气又恨,若是没被选上,她还怎么进行她的下一步计划。
林成使人调查了雪记胭脂铺子,又调查了那贾宝玉。贾宝玉已经成了香袖小倌馆里的头牌,名为玉奴,很是当红,据说他极为满意现在的生活,与那雪记胭脂铺子倒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雪记胭脂铺子的老板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看她的样子,差不多得有三十几岁了。户籍上登她姓潘名雪,是个寡妇,膝下也无子嗣。薛宝钗因为接客太多导致阴津损耗过甚,所以看上去苍老许多,明明她只二十岁,看上去却如三四十岁的妇人。林成见明面上查不出什么,便命管家去雪记胭脂铺采办胭脂水粉,还让管家只装着无意中透露出这是为公主备嫁采办的。
薛宝钗心中正恨,便接了林家的订单,她大喜过望,立刻着手调配专为林黛玉而制的特别胭脂。不出十日,十匣子胭脂水粉便送到了林府。林成原就是学医的,只细细一验,便验出不论胭脂还是水粉里,都加了些微的罂粟花粉和极少极少的麝香,林成整整验了三匣子胭脂水粉,才验了出来。林成大怒,黛玉身子本就弱,若是用了这些胭脂水粉,黛玉今生都别想有孩子,而且她还会因罂粟上瘾,而痛苦一生。
“好个潘雪!”林成恨恨的一拳砸在桌上,将桌上的胭脂盒子震的摔到地上,小小的白瓷彩绘盒子摔到地上,碎成数片,林成无意见低头一看,只见茬口发乌,他俯身拾起一片碎片细细看了,只这白瓷小盒竟是铅胎,外涂白釉,林成知道这铅制的东西接触多了,使用者便是慢性中毒虚弱而死。
林成怒极,将一匣子胭脂带上,拿过外袍穿好便去找水溶。水溶听林成说了此事,也是勃然大怒,当下点起北静王府的府兵,冲到城北封了雪记胭脂铺子,将那潘雪抓了回来。薛宝钗还不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败露,还振振有辞的叫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水溶高高在上,将一盒胭脂狠狠的摔在地上,冷声喝道:“贱人,胆敢将毒物混入胭脂中,意图谋害公主,该当何罪?”
薛宝钗伏地哭喊道:“王爷,民妇冤枉呀!民妇只是安安份份的做小生意,何曾谋害公主,求王爷明鉴!”
水溶冷笑一声道安安份份,哼,还敢狡辩,还来不动大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