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跟他那伙人吗?”
“父亲,我不想要宴会。”钻石边说边站起身,肌肉剧烈颤抖。他如今比阿金高大,突然移动时会惊到人。“我要去东丘。”他说完便离开房间。
“他是怎么了?”阿金对妻子说,但其实是自问自答。她看看他,一语不发,没回答。
阿金出门后,她在账房找到对帐的儿子。她看了看帐簿内页,一张张、一串串的姓名、数字,帐务和额度、利润与损失。
“钻儿。”她唤,他抬头。他的脸庞依然圆润泛红,然而骨架渐壮,眼神忧郁。
“我不是故意要伤父亲的心。”他说道。
“如果他想举行宴会,他自己会去办。”她说。两人嗓音相像,都较高亢,但音泽浑厚,带有平稳的安静、自制、内敛。她在他身边桌旁板凳上坐下。
“我不能,”他说完、稍歇,又继续说,“我真的不想跳舞。”
“他是在作媒。”托莉一本正经,但语气宠溺。
“我才不管那种事。”
“我知道你不管。”
“问题是……”
“问题是音乐。”母亲终于说道。
钻石点点头。
“儿子,你不须如此,”她突然激动地喊道,“没有理由放弃你所爱的一切!”
两人并肩坐着,他端起她的手轻吻。
“不该一概而论,”他说:“也许本当可以,却不能。我离开巫师后发现了。我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妳知道的,魔法、音乐、父亲的儿子、爱玫瑰……但事实却非如此。不能一概而论。”
“可以,可以!”托莉说:“每件事都相互连结,相互交缠!”
“也许对女人来说可以。但是我……我不能心有旁骛。”
“心有旁骛?你?你放弃巫术,是因你明白若不放弃,总有一天会背叛它!”
看得出来,他听到这字眼,受了震惊,却未反驳。
“但你为什么,”她逼问,“为什么放弃音乐?”
“我必须心无旁骛。我不能在和养驴人家议价时弹竖琴;我不能一面思考该付采果工人多少钱好让他们不被洛伯雇用,一面编写歌谣!”此刻他声音微微震颤;眼神不再哀伤,而是愤怒。
“所以你对自己施咒,”她说:“就像那巫师对你施咒一样。保平安的咒语。好让你留在养驴人家、采果工人这些东西身边。”她随手轻蔑一拍满载名称及数字的帐簿,“静默的咒语。”她道。
良久,年轻人问:“我还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亲爱的。我的确希望你平安;我乐于看到你父亲快乐、以你为荣。但我无法忍受看你不快乐、毫无自尊!我不知道。也许你是对的,也许男人永远只能拥有一件事。但我想念你的歌声。”
她已泪流满面。两人相拥,她轻抚他浓密闪亮的头发,为她的残酷道歉,而他再次紧拥她,说她是全世界最慈爱的母亲。然后,她离去。中途,她转身说道:“让他享受宴会吧,钻儿。也让你自己享受宴会。”
“我会的。”他说道,好安慰她。
阿金订购啤酒、食物、烟火,但钻石负责聘雇乐师。
“我当然会把乐团带来,”泰瑞说:“我才不会错失良机!西半边世界所有会哼唱的三脚猫,都会出现在你老爸的宴会上。”
“你可以告诉他们,只有你们才能拿钱。”
“喔,他们会因为想沾光而来。”竖琴师接道,他身形细瘦、下巴硕长、眼睛斜视,约四十余岁。“也许你会跟我们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