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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17

什么,但没说出口。

“我想我们当时是孩子,”他说:“如今……”

“什么改变了?”

“我下了错误决定。”

“一次吗?”她问:“还是两次?”

“两次。”

“事不过三。”

两人一段时间都没说话。她可在扶疏叶影间隐约辨出他的身影。“你比以前高大了。你还会点起光吗,小钻?我想看你。”

他摇头。

“那是你会,而我一直不会的事。而且你始终不能教我。”

“我那时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他说:“有时灵,有时不灵。”

“南港的巫师没有教你怎样才灵吗?”

“他只教我真名。”

“你现在为什么办不到?”

“我放弃了,黑玫瑰。我必须选择它,放弃别的,否则就不做。必须心无旁骛。”

“我看不出有这必要。”她说:“我妈妈会治高烧、让生产顺利、找寻丢掉的戒指——也许这跟巫师或龙主会的事情相比,算不了什么,但也不能说她完全没有作为,而且她从没为此放弃任何事物。生下我没有妨碍她继续当女巫,她怀了我好学习怎么接生!就因为我从你那里学会演奏音乐,我就必须放弃念咒吗?我也可以降高烧。你为什么非得停下一件事,好做另一件事?”

“我父亲,”他答道,稍顿,出声,仿佛发笑,“钱和音乐,这两样配不起来。”

“父亲,和女巫的女儿。”黑玫瑰说。

两人之间再度沉默。柳叶轻拂。

“黑玫瑰,妳愿意回到我身边吗?”他问,“妳愿意跟我走、跟我住、嫁给我吗?”

“我不要住你爸爸家。”

“哪里都好。我们私奔。”

“但你不能拥有没有音乐的我。”

“或没有妳的音乐。”

“我愿意。”

“拉必缺竖琴手吗?”

她迟疑,笑道:“除非他不想留住横笛手。”

“自从离开后,我再没练习过了,”他说:“但音乐一直徘徊在我脑海里,而妳……”她向他伸出双手。两人面对面跪着,柳叶拨弄发丝。两人接吻,小心翼翼开始。

钻石离家后那些年,阿金赚的钱比以往更多。所有交易都有利可获,仿佛好运黏着他,甩也甩不掉。他变得非常富有。

他没原谅儿子。此事原可欢喜收场,但他不愿意。在命名日晚上和女巫的女儿跑了,一字不留,丢下未完成的正事,成了流浪乐师、竖琴手,为了几分钱又唱又弹又卖笑……对阿金来说,整件事只有耻辱、痛苦及愤怒。于是,他有了自己的悲剧。

托莉长期与他共享这悲剧,唯有对丈夫说谎,才能见到钻石,她发现这不容易。她一想钻石可能挨饿或睡不暖,就伤心落泪,寒冷秋夜格外哀戚。时光推移,她听人提起他已成为西黑弗诺的美声歌手钻石、在剑塔中为勋爵演奏献唱的钻石,心才逐渐轻松。一次,趁阿金下南港,她与阿缠搭乘驴车,驾至东丘,听钻石唱《消失女王的叙事诗》,玫瑰坐在她俩身旁,小托莉坐在托莉膝上。纵然不是皆大欢喜,却是真实的喜悦,毕竟,除此已别无所求。

爱人去向(轻快流畅)

我爱人去向何方我亦跟随他船桨划往何方我同往

我们将一同欢笑亦将一同哭泣他生我亦生他死我亦死

第一节

又下起雨。锐亚白的巫师蠢蠢欲动,想念个气候咒,只是个轻微细小的咒语,把雨送到山的另一面。他骨头酸疼,酸疼地渴望太阳露个脸,照遍皮肉、将他彻底烘干。他当然可以念个解痛咒,但那顶多只能暂时隐藏酸疼,这病症无药可治。老骨头需要太阳。巫师动也不动,站在家门口,介于黝暗房间及雨丝穿梭的开阔天空间,妨碍自己念咒,气自己妨碍自己,气自己必须受妨碍。

杜藻从不咒骂——力之子不咒骂,因为不安全——但他以咳嗽般的咆哮清清喉咙,像熊一样。须臾,一声雷响自云雾迷藏的弓忒山坡向下滚去,自北往南回响一阵后,消逝在云雾弥漫的林里。

杜藻心想,这阵雷是个好兆头,雨很快就会停了。他拉起兜帽,走入雨中喂鸡。

他查看鸡舍,找到三颗蛋。红布卡正在孵蛋,不久便可孵化。它患虱虫病,变得蓬头垢面、精疲力竭。杜藻说了几个防虱的字,并提醒自己,小鸡一孵出来就要清理巢窝。他走到鸡圈,褐布卡、小灰、长腿、纯白和国王正挤在屋檐下,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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